天机子恼火道:“是啊,即便如此,三十年前,天人还曾降临泰岳,三大天人威压圣地,逼迫五老不得不举办祭天大典,我猜想,他们冒违背天人协定之险如此行事,很可能就是在探查你之生死。”
“那五个老废物!”张某面带愠色:“没看出天人本意不说,还居然妥协,险些致使本尊筹划数十年之引神出洞计划彻底功亏一篑,幸好总算有点脑子,所选祭天者皆为业障深重之人,否则五泰岳真成了人间罪地。”
天机子摇摇头:“不能一杆子打死,病夫长老不在其中。”
“就他一个有屁用!那四个中三个都似乎在跑偏,仅剩的一个八成也是在琢磨取我而代之,圣地……当初昆仑不建议成立圣地,绝对不无道理,这不是给天人竖个活靶子么?”
天机子缓缓道:“近百年来,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当初昆仑为何最终同意下来,如你所说的确是两个活靶子,但你发现没有,正是因为有这明靶,暗中的逆天者们才能隐藏的更好。”
张某点点头:“你我所见有些相似,只是总觉弊大于利,圣地近千年安定,一代代传下来,主宰凡尘,尊享荣耀特权,总归容易失掉本心,比方现在,连你我都不敢再信赖圣地,将来如何能指望他们去引导人间对抗天外。”
“圣地建立之初,本意就在引领、团结,但我们真正指望的,你也明白,是凡间所有为自由而战的逆天者。”
张某略带烦躁:“逆天者,又一个千年了,天到底在哪里?天之主宰到底是谁?我们依旧一无所知!”
天机子叹道:“方才你还在劝那小子,如今,其实更是在劝你自己吧,你也躁了。”
“如何不躁,如今天下未定,五国纷争,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这等人间,如何抗天?纵然天骄倍出,又能如何?”
“故此我们第一要务,务必要推动天下大定,人间集权。故此,老道我支持那嬴无双。此子虽为女儿身,却有大气魄,如我那师弟所言,应气运而生,有紫薇之相。”
张某叹息:“争,我们之所以放任人间去争,不就是为了争出最强统帅,可争来争去,千年将至,人间还没看到希望,我有点忍不了,这才出来看看。”
“你这一看,很快也会让天人看到你,我们这些人藏着的不多了。”
“说我没用,那死秃子不也从西方归来,他显然也坐不住了。还有那孙老妖,他作为我们这一代首领,不也带着那江小妖出世而行!”
天机子沉吟片刻:“不,我倒觉得,孙老是看到了希望。”
张某眯眼:“江凡?”
天机子道:“不可否认,江凡必定是孙老出世最终之诱因,但这天下大势,似乎也在开始汹涌澎湃,你可记得千年大计之首要条件?”
“当然记得,人间一统,此为千秋万世人间最强之本。”
“不错,但最值得庆幸的,是千年以来都没曾想过之事,这一代破局之主,竟然甘愿协助人间帝者,理念一致,阴阳和谐,更难得父助子昌,斩紫气蕴潜龙,这人间气运……浩荡而动……”
“破局之主,人间帝皇……看来,你们已经下定决心。”
天机子难得正色道:“既已认同,何必再等,千年以降,这般大势前所未见,你,还要坚持你的选择?”
“当然!”张某缓缓道:“我虽然焦躁,但还忍得住,人间也还有时间,你们所谓的种子,总要击败我的种子,否则执掌人间牛耳者,便未必是他们,千年之局,决不能孤注一掷!更何况,老夫对那小子来历始终存疑。”
“执拗!”天机子哼了声。
“五百年前百里无疆说过,惟偏执之人方成大器。何况老夫对那小子来历始终存疑,我们部署了这么久,终于引天人降临看到一丝端倪,为翻天计划提供了一道线索,何其不易,翻天计划绝不容半点闪失。”
天机子眯起小眼睛瞅瞅他:“你就是太偏执,任何事都要做到最好,甚至被尊为完人。可谁知道,所谓无所不精之泰岳宗老,却也因这颗偏执之心,定要在有生之年与天外天决一胜负,你这性格,实在有些不适合成为卫道者。”
“所以,本座所选之种子与你等皆不同。”
天机子凝视他:“白胖子,你那种子至今未曾出世,还准备雪藏到什么时候?”
“到老夫认为有必要的时候,等着看就是。”
天机子微微一笑:“也罢,你不说,贫道也不问,这是规矩。我等着看,等着种子们一较高下。最终若不能决出个胜负来,始终各有所图,人间便不可能拧成一股而勠力同心,这个过程总归不能回避,你我就再多些耐心吧。”
张某点点头:“距离千年之期尚有二十载,二十年后无人能肯定圣战会在哪一天,你我、秃子、老妖出世,皆为了震慑,希望我们能多震慑些年月。”
天机子点点头:“记得预备计划,若天外天突然发动,我们就从卫道者转变为应劫者,你要尽快安排身后事。”
张某冷笑一声:“不肖你说,老夫乐得成为应劫者,看看无数先辈连面都没见过的大敌到底如何。”
天机子道:“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