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黑脸汉子能厚着脸皮,靠着皮糙肉厚,和几枚铜板说几句话。
“老马。”
陈胜喊道。
“嗷咦。”
老马凑了过来。
众民夫看着老马,也忍不住直咽唾沫。
这骡子,可全是肉啊。
老马:???(总有刁民想害朕)
陈胜从老马身上包裹里拿出一口黑锅。
众人:???
不是,谁出门赶路还背口锅啊!
陈胜就让老马背了。
这口黑锅是在刘家庄修养时托刘季买的,为得就是以防万一,找不到有人烟的地方,也能吃上口热乎带汤的。
陈胜又拿下来几张饼子和肉干,淡然道:“你们谁去外面帮我接水?”
“我去!”
黑脸汉子立马站出来,顶起黑锅就去外面接雨水了。
帮忙,就意味着愿意分享。
不多时,他便回来了。
雨下得很大,无根水积得快。
几个民夫还趁着接水的功夫,搭起一个撑锅的架子。
就是苦了庙里的山神,底座下的砖都被薅了好几块。
架锅,烧火,水沸,饼子肉干下锅,煮成勉强可以下咽的一锅糊糊。
对于陈胜来说是勉强下口,对于那些民夫来说,那就是山珍海味了。
连日来的赶路,吃的都是野菜团,硬疙瘩面头,能有口热乎软烂的吃,就不错了,还有肉,那真是口水都快兜不住了。
“格老子的,给我让开!”
尉官一脚踹开挡路的民夫,从人群中挤出。
大家怒目相视,却都被他瞪了回去,不敢发声。
都是有家室有田地的人,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敢得罪尉官,不然以后有他们好果子吃。
更何况人家还披甲带刀,寻常五六个民夫根本不是对手。
哼,一群刁民!
尉官面露不屑,伸手就要去拿锅上的大勺。
砰!
陈胜一棍敲开了他的脏手。
“我的锅,我的食物,我让你动了吗?”
“老子就动了你待如何!”
尉官目露凶光,抽出腰间悬挂的长刀就要架在陈胜脖子上。
锵!
杖刀出刀。
咔嚓!
长刀断开。
冷冰冰的刀刃贴在了尉官脖子上。
“如何?陈某的刀可还利否?”
陈胜杀气腾腾道。
“小子,你大胆,居然敢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你身边可全是我的人,不想死的话就把刀放下!”
尉官声色厉茬道。
陈胜有些无语地瞥了一眼黑脸汉子。
他一直这么勇的吗?
黑脸汉子也无语了。
大哥,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能别再刺激人了好吧。
要不是尉官的姐姐是县令的小妾,这草包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只是平时对无权无势的百姓犯浑也就算了,现在踢铁板上还在犯浑,真是找死了。
“既然如此,我用这刀把你斩了,也是你的荣幸。”
陈胜淡然道。
他这玄铁杖刀锻成以来砍的都是什么人?
先天武者都不下三个,你一个尉官什么档次?
杀你,那是你的荣幸!
杖刀一点点嵌入尉官的脖子。
陈胜倒要看看这家伙有多勇。
“啊啊啊!吴广,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着!”
尉官痛呼着。
吴广?
陈胜的神情为之一滞,刀也停了下来。
黑脸汉子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怒色,最终也只能无奈上前抱拳道:“这位兄弟,还请不要和这莽子置气,我等几百口性命,皆系于他,还请饶过他吧,我吴广在此叩谢了。”
说着,他噗通一声跪下。
身后几百民夫也跟着跪了下来。
这世道就是如此。
当官的把平头老百姓打死了,屁事都没有。
反之,平头老百姓身边的官死了,那老百姓就得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