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水师守在黄河出海口,主将于禁心中没有把握忐忑不安,士卒们心里也没多少战心。
到了这个地步,大部分聪明人都看得明白局势,就算在水上能赢过扬州一次,还能赢几次?
人家可以连输个两三次,但咱们这儿,不好意思一次都输不起。
况且真的能打赢吗?
扬州水师正在朔海而上,绕过胶州湾后,双方就能见面。
曹刘双方可能最后一场正儿八经的战斗,即将在渤海湾内打响。
与此同时,南皮郡内的小院内,
三位衣着朴素,品茗观书女子,也在议论这眼看着就要发生的战争。
“这汉室当真是奇妙,每每眼看着不行了,总是有能人辈出,可惜的是,他刘备若能早二十年崛起,家姐也不用受如此苦痛。”
这位在三人之间,看着年龄最小,性格却是最为活泼的女子,正是蔡琰的妹妹,蔡贞姬。
气色娴静的蔡琰,看似尽揽世间的苦痛,她的脸色并无任何波动,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当年之事,是董贼造的孽,和他刘备,并没有什么关系。”
“魏王将我以银钱赎回,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有恩于我的,走到眼下这一步,着实是可惜了。”
“若是有可能的话,以后天下大定了,我想去他灵前,给他祭拜。”
左手边的女子笑出声来:“姐姐,恕小妹直言,虽然魏王确实于你有大恩,但想要去给他祭拜,你还是想的太天真了。”
蔡琰好奇道:“宪英有何高见?”
(这边简单科普一下三人的背景,蔡贞姬和辛宪英嫁的都是“悬鱼太守”羊续的儿子,因此两人是妯娌关系,辛宪英和蔡贞姬交好,也管蔡文姬叫姐姐。)
(蔡琰被曹操赎回后,再嫁的是董祀,董祀是陈留人士,南阳丢了以后,我就默认她生活在河北了。)
原来的时空里,蔡贞姬这会应该和他老公羊衜,共同生活在上党。
但马超带人走河东郡,已经强势入侵,为了家人的安危,也知道必然是守不住的,因此上党太守羊衜,早早的让人先送了妻儿回河北。
辛宪英是曹魏重臣辛毗之女,原本则是应该在和家人泰山,在上月许昌被打破的时候,同样一起回了河北。
辛宪英组织了下语言,这才说道:“姐姐你想啊,曹操此人,早些年为了筹集军饷,美其名曰摸金校尉,可是刨了不少人的坟墓呢。”
“这等枭雄在他死后,如何不会防上这一手呢?所以你应该是没法,去他坟前祭奠了,我说的是真冢。”
蔡琰叹了口气:“宪英言之有理,那只能希望曹家能留下几支血脉吧。”
辛宪英犹豫片刻后,小声的开口:“我听爹爹说,送到海湾内的于禁水师的粮秣,已经不能足数了。如此一来,待到扬州水军北上之时,如何能有足够的战力?”
“若是黄河再守不住,这河北岂不是任人鱼肉?”
蔡琰摇了摇头:“宪英你这话不对,百姓不会被鱼肉,但官员们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就要看刘皇叔的态度了,你爹爹怎么想?”
辛宪英摇了摇头:“我爹爹早年在袁本初手下,和刘...刘皇叔有过几面之缘,但曹家待他恩厚,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继续为汉官。”
蔡琰叹了一句:“即便是不为官,为良民躬耕于垄亩,也是极好的。”
蔡贞姬说道:“姐姐一直在邺城不知道,我前些日子,前年这个时候,和夫君去长安,那边有个饼子,当真是非常的好吃,据说叫做武氏烧饼,若有机会,定要让两位姐姐尝尝。”
辛宪英笑道:“这我也听说过,据说这一支的烧饼手艺非凡绝伦,我在青州之时也多有耳闻。”
“那饼子外皮金黄酥脆,咬开一口,留香满溢。壮汉连吃五个都不会嫌腻,听说是个姓武的将军所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蔡贞姬一脸兴奋:“既然如此,等到天下太平后,咱们不妨去那荆州扬州玩玩,据说那边都是铁锅炖菜,铁锅炒菜,美味异常呢。”
蔡琰看着远方,喃喃道:“就怕曹魏拼死抵抗,最终河北打作白地。”
“我自回来之后,在邺城小住了数年时间,随着中原败退,整个邺城附近,已经集结了河北的大部分人马,城内禁卫重重,气氛波云诡异,所以我才以探亲之由,暂住于此。”
辛宪英苦着脸,这气氛真是不好,但他们三个女人家,如何能左右天下大势?
“对了对了,姐姐可曾听说过,刘皇叔那边,准备弃察举而兴科举?”
蔡琰点头:“在我看来,此举甚好,不过想要凭这就动摇世家大族的根基,怕还是不够。”
辛宪英道:“此事我也是知晓,不过从南面流传而来的书籍,当真是精美,即便是普通的那些,泰山那边的佃农在不遇灾年,省吃俭用之下,一年也能买下两来。”
“如此一来,过上二三十年,或者百年之后,这光景想来还是会变的有所不同的。”
“我和爹爹商量过,科举是利国利民的好政策,但能不能顺利的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