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炫,给我站起来。”
方孝孺生气地说道。
作为大本堂的老师,他也是在场所有皇子皇孙的老师,只要皇子皇孙犯错了,他还是有权做出惩罚,并且出言训斥。
何况是发生了这种,挑战儒家权威的事情,方孝孺这个大儒,最看不得这种事情。
“请问先生,有什么吩咐?”
朱炫不紧不慢,也不慌张害怕,起来作揖道。
朱松和朱允熥叔侄二人,却为他紧张得不行。
“大明日报上,刊登的文章,是你写的?”
方孝孺生气道:“你可知道,这样做,离经叛道,欺师灭祖,你这是在与天下读书人为敌,殿下你怎能如此自甘堕落?”
朱炫在课堂上的表现是很不错,读书很认真,背书很快,很多道理一教就懂,实际上方孝孺还是很欣赏这个小皇孙。
即使是当初朱允炆,都没有朱炫的聪明伶俐,学习能力远不如朱炫的好,这个孩子,十分讨喜,深得他们作为先生的喜欢。
他甚至在想,以后把自己的衣钵,交给朱炫去传承。
但是这个念头刚出现没多久,朱炫就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先生言重了,我从来没想过欺师灭祖,只是写出一些,我心里对儒学的想法,既然先生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我就根据心里的想法,想反问先生一个问题。”
朱炫直接化被动为主动。
方孝孺道:“你问吧。”
“请问先生,我们读书人,熟读五经,为的是什么?”
“立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再问先生,如何做到立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朱子曾说过,人心之灵,莫不有知,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於理有未穷,故其知有未尽。”
方孝孺作为大儒,对朱熹那一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又道:“只要能悟透此道理,就能做到立身和齐家,治国和平天下,殿下距离这个还远!你连立身和齐家都做不到,还想治国和平天下,这不可能?”
停顿了一会,他的语气放缓,终究还是对朱炫抱有希望,继续说道:“殿下走了歪路,才会导致如此,这也是为师的错,等会午休的时候,我带殿下去见陛下,好好认罪,再纠正道理,不要一直错下去。”
作为大本堂的先生,方孝孺这个人,除了有些古板,是个酸儒,其他方面还是挺不错。
如果不再酸儒,没有那种,古板的想法,不再追求儒家那些理想。
朱炫觉得他还能走出,更广阔的天地。
“学生没错。”
“学生觉得,是先生错了。”
朱炫又道。
此话一出,方孝孺又差点被气晕,心想就不应该对这熊孩子还有希望。
听到朱炫还敢直接质疑方孝孺,其他的皇子皇孙,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
朱松和朱允熥二人,很想捂住朱炫的嘴,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我错了?”
方孝孺很久没听到过,有人敢质疑说是自己错了,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这么说,想到朱炫那些歪理,他心里又有气,生气地问道:“那我错在何处?”
“先生刚才说的,就是格物穷理。”
“先生应该看过,我所写的文章,基本是围绕格物致知四个字展开,两者看似不同,但含义相差不大。”
“大概都是,推究事物的原理法则,而总结为理性知识。”
朱炫又说道。
方孝孺冷哼道:“你这是歪曲了圣贤传下的道理,只是把你那些,邪门歪道的言论,生硬地套上一个格物穷理的外壳,实则乱来。格物穷理,可是朱子所有思想中,精华所在,却被你如此歪曲,你这是在羞辱天下读书人,羞辱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