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朝阳破开云层将峡谷彻底照亮。
沈翎揉捏着酸楚的双眼放下两本书册,虽然心神疲惫,但他还是坚持起身朝外走去。
见习营五天的休息时间并没有硬性规定囚犯们需要何时起来,毕竟本就是为了让人休养恢复身体而定的规矩。
但沈翎清晰的记得,昨日送他来的小厮提过,每日清晨,朱总旗会当众演练《玄元功》一到七层的要点。
习武,有人带和没人带完全是两码子事!
他并不是那些望族之后,即便没办法顺利通过见习营进入御龙卫,回去后依然会有不错的前程安排。
他不一样,他若是回去,迎接他的只有玄名等人变态的斗兽笼。
睚眦必报的玄名不可能放过他。
岸边,朱总旗依旧是那一副皂袍劲甲的装扮,背对着朝阳闭着眼静静的调整着呼吸。
大约集结了三四百人后,朱总旗终于睁开了眼,没有任何开场白也没有任何点名的意思,直接摆开架势解说起来。
“《玄元功》取玄元之说,天地未分时,混元乃一体,玄乃天也,元乃气也,以玄元之力,纳于丹田之中,壮大自身气血的同时不断淬炼肉体。这就是玄元功的基础,看我怎么站桩!”
也不等下面人是否听懂,朱总旗缓缓侧身,双膝弯曲,骤然踏落。
他脚步沉稳,缓慢而沉重,双臂挥舞间仿佛有一种无形气场自四方凝聚而来,看起来就像是沉入混沌泥潭不断挣扎一般。
伴随着一声呼吸,沈翎骤然感觉天地归于寂静,朱总旗口中那绵长悠久的呼吸仿佛沉睡的巨人一般让人莫名心悸。
这声音十分玄奥而又古朴,吐息之间仿佛经历了千万亘古岁月。
“旺盛的活力,强而有力的气机。果然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玄元功》。可这朱总旗的气息也太绵长了....”
只是粗略接触过一些筑基功法的沈翎并不明白这其中的不同和奥妙,眼下也不容许他去深究。
他要做的就是死死盯着朱总旗的动作,并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住。
随着时间的流逝,朱总旗已然将前七层《玄元功》的要领尽数讲解了一遍。
刚开始沈翎还能听得真切,虽不说全懂,但至少也明白个七七八八,可随着朱总旗演练的层数越来越高,沈翎是越听越迷糊。
从第三层开始,沈翎已经完全处于隔雾观花的状态,到第四层直接就是云里雾里啥都听不明白,至于后面的直接就被他放弃了。
不是不想听,而是压根就听不明白,如同天涯海角,遥不可及。
这一来一去,朱总旗后面的内容他压根就没记下多少。
“玄元功以站桩为根本,借用桩法刺激周身穴位和血气,从而不断淬炼肉体。从外到内层层递进。皮、肉、筋、骨一个都不会落下,最终产生质变,洗精伐髓的同时,让身体进化到新的高度。”
朱总旗在演练结束后直接离开湖边,回到了小楼之内。
而所有人则趁着早饭还没开始的时间抓紧巩固今日得到的心得,锤炼功法。
沈翎也开始演练《玄元功》的第一层桩法,他摆开玄元桩,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朱总旗讲述的第一层要领,缓缓调整着呼吸节奏,配合双掌的舞动,慢慢的整个人就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
浑身上下仿佛置身泥潭,六感处于混沌状态,好似被封闭了一般。
而周身皮肉下的气血却在桩法和呼吸的刺激下不断加速流转,一股暖洋洋的热流缓缓遍布散落周身。
不到十分钟的样子,沈翎演练完第一层,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直接步入了《玄元功》第二层的桩法。
然而这第二层却花费了半个多时辰才勉强完成,而且和第一层那种神奇的状态相比,可以明显感觉六感并不是完全封闭,血气运行的速度也缓慢了不少,有一种生涩的怪异,仿佛缺少了什么。
至于这第三层,沈翎压根没办法演练下去,那桩法刚刚站定,还不等他调整呼吸,一股异常的烦躁就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直接打破了他的意境。
而身体更像是生锈了一般,怎么也无法将拳招做到位,强行去做反而有一种拉伤筋骨的疼痛。
沈翎明白这是肉身强度不够,无奈只能停下,开始感受前两层带来的功效。
“气力有明显的增加,昨日枷锁留下的伤口也不再渗血,似乎还有疗伤的功效。应该是肉体变强的缘故,并不是功法自带的功效。”
沈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因为接触过其他筑基锻体的功法,他上手《玄元功》并不困难。
可惜只能勉强将第二层演练结束,并不圆满,第三层更是无望,和自己听讲时的状态刚好吻合。
正当沈翎准备继续演练,巩固下《玄元功》前两层,熟悉下功法自带的拳招时,体内深处骤然涌出一阵难忍的饥饿感,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无力。
他只觉得眼前发黑,金星直冒,身躯更是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
“嗯?这是血气亏空的迹象!这《玄元功》对血气的消耗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