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你有办法联系刘芸儿吧?告诉她,天子的脑袋,我暂时摘不了。”
沈翎逐渐走远,夜风飘荡,背影朦胧。
“可是,这上京末日,我倒是想参一脚。她预言我会死,笑话!预言能成真的话,那还叫预言吗?”
细长的发丝被夜风撩拨侧扬,在街角灯笼的照耀下投在两侧墙壁,宛若一只张牙舞爪的凶兽。
“孩子说得对,你差不多该退休了。明天让人把名单给我,你不适合握刀。”
告别听真公后,沈翎并没有返回游园会。
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当场拔刀把那些人统统给剁了。
直到第二天天亮,荒唐一夜的皇家才慢腾腾的派了侍者接沈翎入宫。
领头的依旧是林作栋,相比第一次来上京时,此时的他显得拘谨很多。
林作栋让一众人停在客栈门外,自己整理了下衣服踏入客栈大门。
迎面就看到了坐在大堂中的沈翎,当下恭敬的抱拳说道。“沈千户。早上好,陛下召见,邀您一起共享午膳。”
沈翎似乎并没有听到,依旧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喝着店主准备的早饭。
上京的伙食和凉山府那边相差甚远,无论是摆盘还是卖相都比凉山府精致太多,但和江南比又大气了不少。
见沈翎并没有答话,林作栋张了张嘴想重新说一遍,但最后还是作罢。
这些时日,林作栋调查了不少关于沈翎的信息。
让他惊骇的是,他能查到的都只是众人能看到的浅层消息。
稍稍深入一点的信息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被终止湮灭,他甚至一度感觉有人潜藏在他家里。
不管如何,林作栋也是一名六血上下的高手,自然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也只限于此,直到现在他依旧没发现,当初监视他的那批人到底是谁。
甚至找到无面出马,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这让他在某一段时间里长期处于一种压抑的状态,直至沈翎再次入京,被监视的感觉突然就消失了。
“呼...这家店的早膳不错。林兄,要不你也来点?”沈翎将最后一滴豆浆倒入嘴里,这才缓缓转身看向僵立许久的林作栋。
“卑职...啊不,在下吃过了。”
沈翎的视线虽然很是平静,然而那种仿若泰山压顶般的威势依旧让林作栋不自觉的用上了尊称。
“那可惜了。”沈翎笑道。“稍稍等下,我等个朋友。”
“啊...”林作栋眨了眨眼,本能想要强调是天子召见,沈翎这种态度恐怕不太好吧?
可转念一想,昨夜听真公的一系列行为,似乎稍稍迟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当下抱拳说了声是后,负手站在过道一边。
没多久,一名身穿青蓝色家丁服的少年探头探脑的从门口往里张望,衣服胸口处绣着一个天平的纹路。
一直站在一旁的林作栋当即认出,这是听真公府上的小厮。
整个上京,会用天平来代替姓氏纹路的,只有听真公一人。
“是听真公的人吗?进来吧。”
沈翎早已发现门口的情况,笑着扬了扬手。
那小厮这才快步踏入,将一卷看似画卷般的物件交到沈翎手中。
“这是我家主人说的五莲映空图。大人还请笑纳。”
“五莲映空图!”
一直在一旁观察的林作栋听到小厮的话音,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可是万金难求的名家遗作,据说连天子都曾向听真公索要过,却遭到了听真公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