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内务府李公公的亲侄女,若大人不想做一辈子的侍卫,就让我去找李公公!”
张严闻言一愣。
如果小满依旧说寻皇上,昨日小满无功而返的模样历历在目,可如今去寻的是内务府的李公公。
张严抿了抿唇,若是内务府有人,多大造化说不上,可也是一条好路子。
“当真是去内务府?”
小满眼眶含泪,语气中带着毫不作假的伤心,
“不去内务府,乾正宫我进得去吗?”
此话太过直白,却是大实话。
张严思索再三,到底是放了小满离开携芳阁。
一得通行,小满不管不顾的奔跑。
一路洒下的鲜血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太过疲惫,疲惫的她好想就这样倒在路上,沉沉睡去。
可不行啊,她是小主眼中,和白露一般可爱之人。
她要,她要让皇上知道。
错的是他。
是他!
不知跑了多久,惹得多少人惊呼阻拦,小满撑着一口气,重重摔在了乾正宫前。
惠妃早早派人盯在乾正宫前,眼看着小满浑身是血的摔在阶前,不等乾正宫人有所行动,福寿就猛的窜出。
“无事,无事,这样污糟的玩意儿,我来处理就好,哪里能惊动皇上呢?”
因为失血过多,小满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求一句。
耳畔是福寿尖利的声音。
小满心中全然是绝望。
还是,不行吗......
近在眼前,她也,救不了小主吗......
落入惠妃之手,小主的情谊,还能被皇上知道吗......
与此同时,护卫也敲响了门,
“珍小主可还安好?”
长鱼姣此刻端坐稳妥,看着面前陌生的小宫女。
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小宫女年轻的面容,
“芸儿,还有什么遗憾吗?”
小宫女笑着摇了摇,
“小主给奴婢的银两,救活了奴婢的娘亲和妹妹,信公子还替奴婢的娘亲寻了个好差事,她们都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了。”
“你是个好姑娘,来世你也会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小主,也定会平安。”
说罢,芸儿直起身,退开半步。
清秀的面容浮出绝佳的演技,
“珍小主,您可千万要好好养身子,皇上可是允诺了,待小主诊出孕脉,十月后便将此子记在惠妃娘娘膝下,您自己糟蹋身子无妨,可别害了我们娘娘未来的孩子!”
少女尖细的嗓音趾高气昂,听得立在门外的护卫面面相觑。
这,这算什么事儿?
随后便是瓷盘噼里啪啦砸落在地的声音,与之一道传出的是一声嘶哑,难掩绝望的低声,
“滚。”
“珍小主信或不信,也就二十日的光景,但您瞧瞧今日这膳,若非惠妃娘娘需要您养好身子,哪里有这么好的膳食!”
门外的护卫听着宫女越来越尖酸刻薄的话,又想到瓷片落地可伤人,再按耐不住的不合规矩的破开门,强行捂住小宫女的口舌将之拖出门外。
张严为难的看着满地狼藉,艰涩的拱手,
“珍小主,此处脏乱,还请小主移步庭院。”
漂亮的不似凡俗的女子,目光毫无焦距的悬于虚空,似孤星空寂寂坠于天穹。
浑身透出枯槁气息,几欲破碎消散的缥缈萦绕眉心。
叫她好似真就成了无声无息的玉人。
漂亮而没有生机。
张严劝诫的话再难吐露。
分明是春风化雪的好时节,在珍姬身上却只能感受到层层霜寒裹挟的漠然。
直到许久后,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姝丽的眼尾滚落。
漂亮无匹的狐狸眼微微上勾,透出空洞的茫然,
“这是一场梦吗?”
鸦雀无声的携芳阁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那樽精致美丽的玉人消磨尽眼底所有的光。
乾正宫阶前亦是沉寂。
福寿正欲弯腰将小满带走时,一道年轻的声音忽然传来,
“福寿公公,倒在乾正宫阶前的人,何时由永宁宫管了?”
小凡子沉了脸,几步下了台阶,手中拂尘猛的抽在福寿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