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瘦了让白露霎时泣不成声。
猛的蹲下身将脸埋在小主掌心。
她们在慎刑司有李公公照顾,实则并未受太多苦。
消瘦也只是因为面上要过得去,她和夏至刻意少吃了几餐。
相比于她们,失了孩子的小主......
想到回到携芳阁前白公公的严声警告,白露心中便更是酸楚。
她们早知小主心有成算,也在事发前一日知晓了小主私下里一直吃着皇后送来的避子药。
却从没想过,小主居然会有孕,还会为此失了孩子。
白露擦干眼泪抬眼看着小主,看着小主消瘦却依旧清艳的面容。
白公公说得对。
让小主养好身子是最重要的。
“白露姐姐擦擦吧,你哭小主心里也得跟着难受。”
轻声细语的陌生嗓音让白露微微愣神,转过头看着有些陌生的俊秀面容,白露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长鱼姣揉了揉白露的脸颊,
“他是宋鹤听。”
白露眼中霎时露出了几分喜意,
“是你,多谢你这些日子照顾小主!”
白露脸上的笑意热情,让宋鹤听不由抿嘴笑了笑,
“为了小主,当不得谢。”
话是这样说,宋鹤听的眼睛却总是强忍着又按耐不住的往长鱼姣身上瞟。
长鱼姣看的好笑,拍了拍白露的手背,
“我的大宫女,还不给鹤听送一份见面礼?”
白露闻言小脸一红,忙不迭的起身跑回了房间。
鹤听疑惑的目光追了白露一瞬,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小主身子可好?”
没人知道当乾正宫传话,告知他可以成为携芳阁的人时,他有多么喜悦。
此刻鹤听就像得了糖果的稚童,迫不及待的想要炫耀心中的快乐。
第一次在长鱼姣面前失了拘谨羞涩,主动将手微微抬起。
“小主,奴才,奴才特意请司衣局的姐姐做的,好,好看吗?”
被火烧过的腐朽手掌太丑。
丑的鹤听始终耿耿于怀。
如今这双手上套了一双很漂亮的小手套,微微卷曲的羊毛缝制,让鹤听有些阴郁的气质突然变得可爱起来。
长鱼姣看着眼前的小手套,心中不由一软。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和宋鹤听的交集,应当在那个雪夜。
她的糖果砸中了他,递给了他一盏灯笼。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可奇怪的是,从最初见到她,宋鹤听的态度就分外奇怪。
她本该心有疑虑,可宋鹤听的眼睛实在太干净。
干净到长鱼姣硬是生不出怀疑。
“宋鹤听,如果你很在意,我会让人治好你的手。”
鹤听瞳孔微睁,薄薄的眼皮开合,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笑意。
分外白皙的面容透出让人十分容易心软的神情。
“小主,奴才,奴才觉得小主身边,不该有丑陋的东西。”
长鱼姣闻言颇有几分头疼。
看着眼前这个十分自卑的宋鹤听。
“宋鹤听。”
“奴才在!”
鹤听应的很急很快,像是生怕她等一般。
“你如今是携芳阁的首领大太监。”
鹤听收回手,将头微微垂下,
“可以,可以不做首领大太监吗。”
霎时低落的声音恍然要长鱼姣以为,她是把人要来当粗使太监使唤呢。
“奴才,奴才只想守着小主,首领大太监管着事儿......”
要说鹤听胆大,他甚至要带了手套才肯伸出手。
要说鹤听怯弱,他却说,他不想管事儿,只想守在她身边?
长鱼姣自诩人心难测,她总能摸到七分。
可宋鹤听总是给她意外。
没有缘由的一心为她,为的不是地位荣华,只是为她?
气氛霎时变得沉默。
在这样坦诚的心之所向中,长鱼姣压抑下的防备陡生。
这个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如果他有所求,为荣华富贵,财帛金银,她都能稍稍安心。
可他甚至连这些都不求。
宋鹤听,实在很不对劲。
忽然变得沉寂的氛围让鹤听有些迷茫。
垂着的脑袋越发的低,他不知这是怎么了。
是他说错了什么吗?
藏在小手套中的手急躁的别着指甲,躁动不安的心让鹤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薄薄的眼皮盖不住眼眶的酸意,
“小主,鹤听知错,小主别赶鹤听走。”
微有哽咽的声音听得长鱼姣有些失神,眼前人垂着脑袋的样子又实在可怜。
“宋鹤听,你想要什么呢。”
为了宋鹤听一直以来看向她的干净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