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战事已经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福州周围的据点大多被拔除,步兵六师的炮兵观察所直接设立在观察效果最好的一片高地上,居高临下指挥炮兵团对城内各军事目标展开轰击。
但出城三四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一直没有被六师攻克,原因也很简单,这个阵地面积不大,只能摆下两个连级单位进攻。
而上面则是卢永祥的老底子18师的一个步兵营,在狭小的缺口附近列出三四道纵深阵地。
曾广平使用了不少手段,但均未能击破此防线,即便他们已经使用炮火将整个阵地犁过一遍了,上面躲藏在防炮工事里的机枪小组也总是能在步兵冲上去时及时的从里面出来,在多个方向上给予进攻的步兵重大杀伤。
就连刚刚成立的强击机大队也被曾广平叫了过来,打算从空中对上面的有生力量展开绞杀。
但18师的人明显学精了,他们设立的听音观测所与了望哨,一旦发现有飞机前来,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与加强过来的防空部队外,其他人全都跑进山体里。
他们在那个小山包上掘开岩石,挖了不少防空洞,里面全是物资,这也是前几次空袭之后的经验之谈。
打的这么畏畏缩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被限制使用重型装备。
原先飞虎军在毛以宁的构想中,就是一支纯粹的客军,或者说是他用钱买来的雇佣军,毕竟他还是承担了一部分的粮秣支出。只要飞虎军帮他顶一下,自己就可以从罗源反攻,收回失地。
但现在自己还能控制的部队大多都是残军败将,许多部队丢盔弃甲几百里,一个师只剩下三四千人,手里只有个位数的机枪。
现在刚刚新编练的部队充斥着大量投良的土匪,反正的民团,还有许多二流子,总之就是没有战斗力,只会欺男霸女,横行街市。
福建战局多拖一天,就是他毛以宁办事不利多一分,要是太祖在世,他这颗项上人头现在就已经是京城菜市口外野狗的口粮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请求刘瑞他们加大援闽力度,多派点兵来,否则闽北就要变成事实上的苏占区啦!
什么?你说朝廷?
拜托,朝廷现在眼睛都盯在两个亲王身上,连河南的驻军都大幅收缩到直隶地区,只为了增强太行防线与河间防线的力量,为中央军、近卫军的重组争取时间。
南方新军和西南联盟打的昏天动地,双方在贵州都大战数次了,怎么可能还有力量支援你?还是赶快给飞虎军松松绑吧!
就这样,毛以宁主动和刘瑞谈判,请求他们加快入闽速度,并放开了对重武器的使用限制,那些动辄十几吨的重家伙就等着这句话呢,附加协议书墨都还没干,购买与库存的重型榴弹炮、臼炮与超口径迫击炮就装上了南下的列车,沿着工兵部队与雇佣的劳力没日没夜开出来的道路向战场驶去。
但在这之前,曾广平准备给他们来一个大的。
鉴于上面的高地位置重要却不好施展,曾广平带着参谋围着沙盘苦苦思索着,试图在重炮没来之前就将防线捅穿。
但卢永祥的嫡系部队显然水平不差,就连后勤线路都准备了好几套方案,让六师的炮兵白轰了一阵子,而城内的18师主力也不像上次的12师那样鱼腩,炮兵支援一样不少。
在没有拉开实质性差距的攻防火力面前,六师多次进攻均宣告失败,连将孙凯的装甲群拉来都没法使。
孙凯来了之后,看了地形就直接说了,这个地方让他进攻就是送死。
适合装甲部队进攻的路线只有两条,对面完全可以在预定线路上埋伏大量的反坦克小组,从远距离的反坦克炮与反战车枪,到近距离的简易集束手雷与烧酒燃烧瓶,到路中间埋着的反坦克地雷,地面上构筑的龙牙反坦克锥阵地,熟悉装甲部队的孙凯可以找出一万种方法把自己为数不多的战车全留在这个鬼地方。
“曾师长,我知道您急于攻克福州,但这不是你能拿我们装甲群同志们的性命来开玩笑的。我顶多能在步兵进攻时给予一些直瞄火力支援,顺带来一点掩护,但你想让我们去送死,那是不可能的。”
曾广平也理解这种心情,于是他让孙凯尽可能去吃掉一些零散的部队与后勤,对防线薄弱处伺机而动。现在他又开始没日没夜盯着沙盘看了。
门外战士来回走动,曾广平挑起门帘,看到他们手上都抱着几捆烟花,随口问道:“小同志,你们这是去干啥?”
领队的战士停下脚步,向着师长敬了个礼。
“报告师长,我们在帮后勤处的人搬运烟花爆竹,他们准备在小年、大年夜与初一分别点个炮,让大伙开心开心。”
“挺不错的,这烟花也挺不错,上好货,一定很好看。去忙吧”
曾广平摆了摆手,让战士们继续搬运,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点个炮”“点个炮”。
“点炮,点炮,炮,爆,对了,爆竹!”
曾广平灵光一闪,他知道怎么攻破这道挠人的防线了。他连忙让人找来师参谋部的人与下面各个团长,就说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等人到齐之后,他开门见山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