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龄并没有完全相信潘文基的话,直到他亲眼看到附近的四海分点拉来了大批物资,甚至于附近村落的畜力大车都被雇佣完了。
而且不光是这里,就连他留守在锦州的旅长都疑惑不已的打电话过来。
说他那边出现了一大批船队,霸占了所有的卸货码头,肚子里的所有货物全部堆在了站台上,还留下了一大批工程队伍,搞得他十分头大,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其实郭松龄也想说一句,自己也是十分头大,见多了尔虞我诈,像刘瑞这种谈完之后直接物资到账的人实在是少见。
连去银行借款都拿不到全款,谁能想到纸上写的东西能百分百执行呢?
活该这种人赚的多!
但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说一句,请用物资砸死我吧!老子打了半辈子仗,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而运送物资过来的老板还带来了几位穿着朴素的杂役,当郭松龄询问店长有没有十罐切成块的黄桃罐头时,老板将杂役推了出来,自己则开始分发物资,登记入库。
“有没有十罐切成块的黄桃罐头?”
“有,大概还有二十罐,您要几罐?”
“全都要!一个都别剩下!”
郭松龄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想要看看到底是谁下黑手,除了之前的富双英,还有几位逃跑的营长连长。
应该没有那么多吧?他还是有点侥幸的想着。
伪装成杂役的情报人员们默不作声的将名单摘抄下来,一张白纸都写不够,还要写在背面。
郭松龄听着铅笔在草纸上的哗哗声越来越长,还伴随着翻纸声与相互间对口供确认的声音之后,心里的底也是越来越低。
终于,在换了一次铅笔之后,军情二处的情报人员将长长的名单交给了郭松龄,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参谋长邹作华的名字。
紧跟在后面的就是他留用的那些原中高级军官,像旅长高纪毅、陈再新等数人,甚至于他们都已经和日本领事分馆接触过了。
忠诚度如果能看到的话,和徐州吕布差不多。
只有他亲自提拔上来的霁云、刘伟、范浦江、宋九龄等人还算是支持他,但对于进攻老东家也多少有点抵触情绪。
“好你个邹作华,在老子眼皮子底下玩合纵连横是吧?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情报人员听到这话后眉头动了动,不由得出声说道:
“郭将军,你没有和他们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起兵,也没有明确的反奉和反日本帝国主义意图。
既不能打消人们对你不忠不义的疑惑,也不能利用大义团结起中下层官兵,这也怪不得他们暗中联络。
如果你通电全国,表现出坚决的反帝立场,将张雨亭与日本人之间的勾当全部暴露出来。
我们有理由相信,起码朝廷那边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你的行为进行干涉,而许多中下层官兵也能激发出爱国热情。”
“可是我搞不到这方面的情报啊!我只知道之前他购买日本军火的事情,连他签订了多少密约都不知道。
总不能瞎编吧?要是当面对质不就漏泄了?”
“请相信我们军情二处的能力,这些事就包在我们身上!
而且搞舆论的,把水搅混,导向最重要,要是你光辟谣,迟早跟不上趟。”
郭松龄见识过这帮人的情报能力之后,便选择相信他们,此时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便主动提出吃一顿便饭,而端上来的的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菜肴。
郭松龄看着几位戴着白袖标的勤务兵端进来几包袋装物品,还有一口大铁锅。
“哎哎哎,你们干啥呢?这些东西能吃吗?”
勤务兵摸着军帽,一脸傻笑道:
“这些不都是他们送来的么?那位老板叫我们烧给将军您尝尝看。俺们都吃过了,味道那叫一个没话说!”
郭松龄半信半疑的看了送物资过来的分点老板一眼,他连忙点点头,这才让郭松龄打消了疑惑。
只见勤务兵点着火,将大锅架上,倒入不少水,加了点柴,开始烧水。
而那些油纸袋子也被拆开,里面全是黄灿灿的面饼,被制成扁平的圆柱体。
掏出来的还有一小包粉末,与一小包冷酱料,里面可以看见几粒肉丁。
但勤务兵并没有用正眼看过这些酱料中的蔬菜碎末,而是使用了当地采买的时令蔬菜。
但那些粉末却被他们视若珍宝,连给将军烧的小灶里都舍不得全放下去。
“这是何物?为何面条全都盘在一起,长得就像我们那旮旯的老树根一样?”
“这是方便面,我们在福州那边新开的福清二厂的产品,主打的就是个方便快捷,而且只要用热水泡他个十分钟,就能吃上劲道又热腾腾的面条了!
我们还在每个面袋子里面放了粉包和酱料包,让汤更加鲜美!”
旁边正在搅拌面汤的炊事兵喝了一口面汤水,赞不绝口。
“将军,您别说,他们的话一点都没打折扣,这粉末比白糖都细,吃起来那叫一个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