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树林里,寂静无声,“哒哒”的马蹄踩过满地的枯黄秋叶。
车厢内,时鸿雪和瑶光凑到一块儿。
两个人挤眉弄眼,说着只有两个人才懂的密语。
别看时鸿雪平时一派风流,沾情惹火的一双桃花眼,和谁都能聊上两句,内里却也是个小孩子性子,与瑶光也算志趣相投了。
倩云懒得听他们说话,双手宝剑,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大长老就坐在正中央的位子,难得的没有说话。
前两日他莫名头疼,虽然有瑶光的千年人参和灵泉水压着暂缓了下来,但终究还是难受。
一路上也安安静静的,倒是有点儿世外高人的意味了。
他所在的位子紧挨着萧景迁,视线不聚焦时落在萧景迁的身上,萧景迁不明所以地望过去,正对上他的视线。
对于这个白得的师尊,他没什么感觉。
若不是为噩梦所困,他也没想认他做师尊。
只是既然已经认下了,往后还要在齐云山待上几年,他想着也该同对方处好关系,在又一次大长老视线无意识撇过来的时候,勾起一个温和的笑。
他若是想,自能装出一副谦卑好学的姿态来。
“我对北斗神宗不甚熟悉,也不知此去是要学些什么?师尊又能教我些什么?”
他自问这话问得谦逊,大长老却好似被吵到了,拧紧了眉头。
沉声道了句“闭嘴”,便直接闭起了眼睛。
看也不看他一眼。
萧景迁白得了一个白眼,也不知是哪里惹到了他,脸色沉了沉,就听到耳侧的交谈声顿了顿,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转头望过去。
时鸿雪和瑶光的声音不算响,特意压低了声音。
只是偶尔悄悄转头望过来打量他几眼,便是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也总是同自己有关。
尤其是两人那鬼鬼祟祟的模样,恐怕还不是什么好话。
心中觉得好笑,正对上瑶光悄悄转过来的视线,萧景迁勾了勾唇。
“瑶瑶在同师兄说我什么呢?”
他笑意温和,一直勾到了眼底,瑶光却觉得仿佛被什么毒蛇给盯上了。
缩了缩脖子,赶紧摇了摇头。
都是阿雪师兄说的,跟自己没有关系!
悄悄往阿雪师兄身后躲了躲,时鸿雪微微侧了侧身子,将她大半身子挡在了自己身后,“不过师兄妹之间闲聊罢了,小师弟莫不是这也要听吧?”
脸上挂着惯常的假笑,言语之间带着些不满。
萧景迁没想到他还挺记仇,也不生气,道:“先前是我说错话了,师兄莫怪。”
还十分大方地表示这一路的费用都由他来出。
时鸿雪的脸色稍好了些,不过他既然是宗门师兄,也不好真的花小师弟的钱。况且,他又不是没钱。
此番下山,乃是公差,一干费用自有宗门报销。
不过宗门只会负责一些日常的最低花销,若是这一路好过些,多余的则要从自己的账上走。
修行之人不怎么在意这等外物,但时鸿雪是娇生惯养惯了的,家里又有钱,每每出行都绝不委屈了自己。
是以宗门里的人都很爱跟他一起出任务。
“我家的钱庄不少,不过这一路的花销,我还付得起。”
他这话已经算是谦虚了,何止是不少啊,他家生意做得大,横跨诸国,便是在东陵境内,不说每个县城,也是遍布各州。
若是有繁华之所,一州就有五六家。
不仅如此,怕自家小少爷在宗门内过得不好,还特意在齐云山脚开了一家钱庄,不可谓不豪横。
金吁时家,名不虚传。
中午时分,马车行至一处酒家,开在荒山野岭,专供行人路过讨碗水喝的,里面有酒有水,若是想要,还能炒几盘小菜,点点肚子。
距离他们歇脚的城池还有许久,几人便想着暂停下来歇歇脚。
也好叫马儿吃点草,省的中途尥蹶子。
开店的是一对儿夫妻,都是憨厚长相。
店内还有不少粗壮硬汉,三三两两座了三四桌,桌上摆满了酒肉花生,见几人进来,眼睛往他们身上瞟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老板,劳烦做几道小菜,端上来,再帮着给我们的马儿备些草料。”
“诶好。”
老板回头跟老板娘说了几声,便去屋子后面拿了些草料过来,后屋大约是夫妻俩住的地方,草料柴火都堆在院子里。
马夫跟着一块儿拿了草料回来,趁着马夫喂草料的当间儿,老板的视线匆匆扫了眼马车。
在瞧见马车后那几大箱子的行李之后,眼睛亮了亮。
回头走到厨房,凑到老板娘身边。
“是头肥羊,蒙汗药还有吗?”
“放心吧,管够,你去跟大家伙儿说一声,别把人放跑了。”
老板拿着一碟小菜从厨房里出来,走到桌子前跟其中一个大汉使了个颜色,大汉点了点头,老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