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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密室,那个刚刚在米店门口挂牌子的中男人立刻一把扯住郑利的领口,厉声呵斥。
“内弟,不,福岛君,刚才有人拿着平贺君的画像到我店里问我认不认识,我担心出事”
“平贺已经死了。”福岛的目光像两道冷箭,直直地射向对方,“平贺用的是假身份,没几个人认识他,你现在着急忙慌跑到这里,不怕将支那的特工带到这里吗?”
“福岛太君,您放心,我特意留心了,根本没人跟踪我。”
“你?”福岛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这个奸猾的商人不知用什么花言巧语迷惑了自己的姐姐,还让姐姐怀孕生子了,要不是看在这厮曾经给帝国提供情报和帮着贩卖鸦片提供了大量经费的面子上,他恨不得将这个家伙捏死,一個出卖自己国家同胞的无耻之徒,即便对大日本帝国表现的再忠心,也不能信任。
“为什么不打电话?我说了有事将电话打到对面马路的公用电话亭。”
“电话打不通,我出门才发现是出了车祸,汽车将电话杆撞断了。”
“这么巧?”福岛眼神一凝,神色瞬间阴沉下来,作为一个特工,他从不相信巧合。
一起看似巧合的事件,实际上都是一系列因果相互作用的必然结果,如果你轻信了,那么你离死也就不远了。
“福岛君,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你做的很好,大日本帝国会记住你的忠心的。”福岛似笑非笑地看了郑利几眼,拍着他的肩膀道:“听说姐姐生了个大胖小子,我这个舅舅还没有见过你。”
“嘿嘿,小孩还没有名字,内弟要不要给他起一个?”听福岛承认自己是孩子的舅舅,郑利觉得这是对他身份的认可,立刻欣喜的看着他。
“这我要好好想想。”福岛说着瞥了一眼外面:“姐夫,伱提供的情报很重要,我现在要马上发报,你到外面帮我看着。”
一声“姐夫”让郑利心花怒放,忙不迭道:“小弟,你去忙吧,这里有我,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福岛点了点头,看着郑利欢天喜地的出去,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他迅速从床下隐蔽处拉出一个箱子,里面装有电台和武器。
见手枪子弹上膛,又拉开一枚手雷的拉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才打开电台,从身上摸出密码本,快速编辑电文,戴上耳机,开始发报。
几分钟后,发报结束,福岛带着一丝释然,将电台的二极管全部拆除,丢入火炉中,又从柜子中找出一瓶液体,倒入瓷杯中,将密码本丢了进去,随着嗤嗤嗤腐蚀状的气泡起伏,密码本消失的无影无踪。
做完这一切,福岛重新将手雷的拉环穿上揣入兜中,手枪别在腰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密室。
“内弟,事情处理好了?”郑利斜依在柜台上和一个顾客聊天,完全以半个主人自居。
“处理好了。”福岛微微一笑,三言两语打发了顾客,指着对面的杂货铺说道:“姐夫,麻烦你一件事,去对面买点牛肉罐头,再在旁边买点蔬菜,今晚我亲自下厨,我们好好喝上几杯。”
说着就拉开抽屉拿钱。
郑利喜不自禁,忙道:“我这里有钱,有钱。”说着已经出了店铺。
福岛莫名笑着,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老刘吗?上次我说的大米就先不要了,对,还是等今年的新米吧,是,今晚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喝几杯?”
“好好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福岛想了想,将自己的外套脱去,拿起门口的扫帚和簸箕又重新在门口扫了起来。
虽然在扫地,但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瞥着街上形迹可疑的人。
观察了半天,虽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福岛却不敢丝毫大意,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自己没有发现,只能说敌人隐藏的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他看了一眼“高价收购”的牌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它摘下,电话已经打了,如果有没有通知到的人贸然来接头,那只能怪他命不好。
福岛从容地扫完地,将垃圾倒在门口的一个破旧木桶里,放下扫帚簸箕,提起木桶向着街头走去。
“内弟,还是让我去吧!”这时候买完东西的郑利恰好回来了,一看姐夫要倒垃圾,将蔬菜、罐头往地上一放,就要接过木桶。
“不用。”福岛力气很大,不容置疑地摆脱郑利,“你先去洗菜,我马上就回来。”
“那好吧。”郑利点了点头,望着福岛远去的背影呸了一口:“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郑利不知道的是从他离开店铺,一双阴鸷的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此刻米店对面二楼的一处房间里面,钱小三正躲着窗帘后面拿望远镜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米店应该是日谍的一个窝点,可惜没有窃听器,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那个掌柜在郑利进去前,在门口挂了牌子,那应该是个信号。”
“既然郑利向他通知了平贺源二的消息,那他为什么还不撤离?”
“谁知道呢?你看他外套都没有穿,根本不像撤离的样子。”
“说什么呢?”张义挂断电话走过来,神情凝重:“电讯科刚才监测到日租界有异常电波信号,我怀疑就是米店发出去的。”
“那就不对了,这个老家伙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来一直在给我们演戏啊。”钱小三拿着望远镜瞄了几眼,忽然道:“科长,有问题,垃圾桶在右边,目标拿着垃圾向左边走了。”
“他要逃!”
“他跑不了。”张义冷笑一声,“立刻给外围发信号,让他们缩小包围圈,围拢过来。”
“另外,向电话局核实,看看米店有没有电话打出去,打给了哪里,将接电话的人立刻控制。”
“是。”几人应答着,立刻将手枪上膛,向外面冲去。
福岛提着垃圾从容不迫地向着街头走去,余光瞥见公用电话亭后面有人拿着电话本佯装打电话,视线却盯着自己,他不由冷笑一声,支那特工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布置眼线竟然选择了这么远的地方,看来他们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啊。
福岛冷笑一声,不和此人做任何视线上的接触,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前面是十字路口,只要跨过去,就是图书馆和电影院,这条路他闭着眼睛都走的通,只要混到人流多的地方,他就可以从容脱身。
这时,十字路口亮起红灯,福岛看到马路对面近在咫尺的垃圾桶略一犹豫,还是选择了遵守交通规则在原地等待起来,行百里者半九十,脱身就在眼前,他可不能因为着急将自己给暴露了。
然后就在这时,两辆汽车从马路两侧飞速行驶了过来,对面一个黄包车车夫直接启车向他这边奔来。
福岛心里一惊,猛地回头,只见原本伪装成路人缓缓向他靠近的几人见他回头,立刻不加掩饰地冲了过来,而他右手处那个伪装打电话的便衣同样向他靠了过来,一只手隐藏在衣襟下面,不用说那里藏着武器。
被包围了!
电光石光之间,福岛来不及思索,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手中的木桶一丢,向右手边逃窜。
奔跑中,他抬手就打,对面的便衣才将手枪掏出,胸口将溅起一朵血花,愕然地倒了下去。
福岛头也不回,捡起他的手枪撒腿就跑。
身后的汽车毫不犹豫冲过红灯,前后排的便衣伸出车窗,开枪就打。
“砰砰砰”
枪林弹雨中,福岛一边躲闪,一边迂回到一个电线杆后面,双手开枪对着汽车射击。
子弹打在车上了兵乓作响,驾驶员埋头躲避,汽车也摇摇晃晃。
这时一个便衣从后座跳下来,抄起一把轻机关枪对着电线杆就是一通突射。
强大的火力下,木屑齐飞,电线杆摇摇欲坠,福岛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肚子上也中了一枪,他闷哼一声,直接掏出兜里的手雷扔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大的烟尘中,福岛连开几枪,迅速向后退去。
然而他才转身,身后的街头已经出现了便衣的身影。
福岛持枪捂着肚子的手早就浸满了血水,另一只手却是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只听咔一声,撞针发出清脆的声音,却没有子弹射出,对面的便衣冷笑一声:“你没有子弹了,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说着两人交叉掩护,持枪戒备的靠了过来。
福岛急促地呼吸了几声,深沉地目光看着便衣,突然叹了口气,将手枪丢弃,扑通跪到在地上。
“还有一把枪,也丢掉。”
“好。”福岛嘴里应着,耳朵微微一动,倾听身后动静,右手摸向伤口的同时,染血的左手突然调转枪口,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三声枪响同时响起。
身前的便衣躲避中,射出两枪。
身后追击的便衣也射出一枪。
福岛的身体一晃,直接栽倒在地上。
“科长,人死了,我们不知道他没有子弹了.”两个开枪的便衣跑上前检查了尸体,从他手中掰出手枪,才发现同样没了子弹,此刻一脸懊恼。
“他没死。”张义瞥了一眼尸体,望着空无一人的大街道,刚才寥寥几个路人在开枪的那刻早就争相逃命去了,现场根本没有目击者。
“科长,您的意思是?”
“将他大张旗鼓地送到医院,对外放出消息,就说他只是受伤,另外我们缴获了电台、密码本”
这也算是死马权当活马医,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张义也不能保证日谍真的会上当。
另外一边,郑利正哼着小曲洗菜,突然发现眼前一暗,抬头一看,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几位,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呢?”咔一声,便衣将子弹上膛,戳在了他的脑袋上,郑利瞬间慌了,战战兢兢道:“我交代”
便衣大张旗鼓地查抄米店,张义重新回到现场,目光从远处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脸上划过,特意在一些可疑的人脸上停留,谁也不能保证这里面有没有暗中探听暗中的。
很快,一个人落入他的视线。
此人一手按着腰,一手捏着香烟,当围观群众探头探脑向朝米店张望时,他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摸样。
关键此人张义认识,正是警察局那位给他提供香烟线索的老杨。
张义跟他的目光对视了一秒,老杨没有丝毫闪躲,分开人群走了出来,拱手道:“看来张科长收获不错,小老儿给你道喜了。”
“什么收获不错,人跑了,追击过程中了两枪,一枪就挨着心脏,现在紧急送到医院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万一人死了,他可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张义一脸懊恼道。
“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张科长。”老杨点了点头,掐灭烟头,掏出怀表看了看,笑道:“行了,职责所在,听到枪声过来看看,这边没事,我也要下班了。”
“行,老杨,我说的话别告诉其他人,要是有其他人探查案情,记得告诉我。”
“放心吧,俺老杨最讨厌这些日本间谍,要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可太好了。”
张义微笑着目送他离开,神色逐渐阴沉下来。
猴子顺着他的目光,低声问:“科长,这个人有问题吗?如果他是隐藏的日谍,为什么要将郑利供出来?”
张义没有回答,反问道:“打出的电话查到了吗?”
猴子点头:“通过电话局,我们查到米店确实打出个一个电话,户主叫李东杰,他将房子租给了一个叫朱孔江的,姓朱的接完电话就跑了,我们正在找人模拟他的画像。”
“谁知道呢,大伪似真,我们的工作就是怀疑每一个人。”张义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这才说道:“你找人侧面调查一下,点到为止,再让郑呼和24小时盯着他,这个人要么无辜,要么就是一条大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