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王府邸内部的深处,陈华所居住的寝殿前,丫鬟们窃窃私语,议论着四位望族是否会购买这新颖的无烟炉具。雨婉说道:“殿下,依您看,这赵、王、钱、周四大家族是否会青睐于我们新研发的无烟蜂窝煤和炉?”。
园林内,碧波微漾的湖面上横跨着一座精致石桥,周边围绕着繁花似锦的花坛,一侧临水矗立着一座瑰丽的朱漆勾栏凉亭。此刻正值黄昏与夜幕交替之时,王府沉浸在一片朦胧诗意之中。门房屋里,陈华正在享用晚餐,桌上摆着他亲手督造的第一个无烟蜂窝煤炉样品,今日少府监仅打造出两件,一件已被赵明富取走,而眼前的这件则是在夜晚方才完成铸造,毛新园不敢耽误,即刻将其送至陈华处。
侯文辉在一旁乐呵呵地附和:“嘿嘿,殿下智慧超群,若此等神器他们都不屑一顾,只能说明他们缺乏远见。”
过去的五年间,陈华的生活大致便是沉浸于食、眠、游乐三事之中,而今难得创制出这一实用新品,不仅有望为王府开源节流,倘若能让晋王借此契机重新研读经籍,则更是一桩美事。
侍女雨婉一边为陈华轻轻捶腿,一边仔细观察这位晋王的表现。此前,晋王在京州以外的地方恶名昭彰,她们随行时一路哭泣,心中满是忧虑。然而自来到王府,经过一段时间的服侍,她们发现晋王并不像传闻那般恶劣。
雨婉与云婉两位丫鬟心中的忧郁渐消,尤其是想到晋王乃当今娘娘之子,香妃娘娘又对他们呵护有加,加上这些时日陈华待她们温和亲切,使她们逐渐萌生了几分亲近之情。
雨婉轻笑着提议:“依奴婢拙见,殿下让他们四家各自将购买价格写在信函中呈递上来,这才是明智之举,免得让四家串通价钱。”她笑靥如花,颊边梨涡浅现。
陈华刚刚向她们演示了无烟蜂窝炉的操作方式,两位丫鬟日常照料陈华的生活琐碎,很快便领会到这款煤炉的便利高效之处。
“有何依据?”陈华饶有兴趣地询问。
雨婉清脆回应:“如果殿下直接要求他们公开竞价,以四家的习性,定会联手压价;但若让他们分别暗中报价,彼此不知对方底细,为了争得无烟蜂窝炉的独家经营权,定会争相抬价,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从中获益。”
“呵,分析得鞭辟入里。”陈华赞赏地点点头,雨婉的见解实则是借鉴了现代投标竞价的原理,为了达成目标,竞标者自然会竭尽全力展现诚意。
云婉听罢羡慕不已:“雨婉姐姐好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是因为你太单纯了。”陈华抬头对她顽皮一笑。
云婉闻言羞涩低头,面颊泛红,不再言语。雨婉见状,狡黠的眼珠转了转,悄悄加大了揉捏陈华大腿的力度。
“哎呀!”陈华感到腿上一阵轻微刺痛,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雨婉急忙起身,惶恐问道:“殿下恕罪,是不是雨婉用力过猛了?”
这两个丫鬟既娇且俏,任何一个正常男子见了都会心生遐想,更何况她们贴身服侍的正是晋王本人,偶尔的玩笑举动也在情理之中。然而陈华很快意识到身处古代而非现代,不可随意放纵情感表达。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虽然雨婉表面恭谨,但他看出她是故意为之,这份小聪明固然讨喜,但他并不希望她养成对自己耍手段的习惯。陈华故作调侃:“要本王原谅你也容易,反正天气转凉了,不如今晚你就替本王暖暖被窝吧。”
雨婉听到这话,愕然愣住,显然未曾料到陈华会有此提议。
“你若不反驳,本王就当你默许了,果然还是雨婉最体贴。”陈华笑嘻嘻地站起身,转向侯文辉,“文辉,这无烟蜂窝煤和炉就交由你负责推广,咱们王府人力有限,此物一出,必能使下人们减轻不少负担。”
“遵命,殿下。”侯文辉应答,目光中却流露出对雨婉的关切。面对如今难以捉摸的晋王,雨婉竟敢以小聪明试探,未免有点弄巧成拙。
待陈华回到寝殿,云婉拽住雨婉的手焦急道:“姐姐,这该如何是好?难道你真的要去……”
雨婉面色苍白,一时无言以对,显然对此状况毫无准备。侯文辉见状,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决定出谋划策:“雨婉,你虽聪慧,但也要懂得适可而止,我教你一招应对……”
雨婉和云婉凝神倾听,雨婉迟疑道:“这样做真的可行吗?”
“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选择吗?如果不服从命令,按照王府规矩,恐怕会被家法惩处。”侯文辉严肃提醒。
云婉紧紧握住雨婉的手,坚定地说:“姐姐,那我们就试一试吧。”
雨婉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同意,她此刻方认识到晋王并非想象中那般易于对付,反而颇具智谋。入夜后,陈华并未安歇,而是点燃蜡烛,握着毛笔伏案描绘图纸,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宏图大计。
一旦成功从四大家族那里筹得资金,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建立水力驱动的车床工坊。此次前往桃花江实地考察,除了体察民情外,更重要的目的是寻找合适的厂址。尽管现有的水力车床足以加工木材和普通铁质零件,但对于坚硬的钢铁制品则显得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