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灯火阑珊,云婉轻柔地触碰了陈华的手肘,眸中流露出关怀之意:“殿下,您看您今日似是已陶醉在京州醉之中了。”她的话语犹如清泉滴石,悦耳动听。那秀雅的身影便悄然移步至陈华身边,纤手微搭在他的臂弯,温婉地支撑起这位略显醉态的殿下,两人缓步走向那静谧的寝殿深处。
而陈华,原以为尚能自持,未料到这京州醉中的烈性后劲竟如狂澜翻涌,言语间已感头晕目眩,只好依靠云婉的扶持,缓缓归于宁静的寝殿之内。
雨婉也随之步出楼宇,目睹云婉悉心照料陈华离去后,她唤来那位专司运送京州醉至王权家的仆役,嗓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这次新蒸馏出的京州醉暂且勿急送予王权家,待殿下的墨宝烙印其上再行送出。”
仆役闻言,恭敬回应:“遵命,雨婉姑娘。”
雨婉并未停歇,接着便着手筹备笔墨纸砚,恰逢云婉返回,她直言不讳:“王权家明早就要启程前往帝州,而殿下此刻已然沉醉,看来唯有我们姐妹俩共同完成这题诗的任务,一首首誊抄好,再逐一贴在酒坛之上。”
云婉笑靥如花,俏皮地眨眨眼:“既然这样,姐姐你的字如行云流水,美轮美奂,你来书写,我就负责贴好了。”
雨婉微微嗔怪地瞥了云婉一眼,却也不禁莞尔:“你呀,总是这般机灵讨巧。”言毕,她从一叠珍贵的红宣纸中抽出一张递向云婉,语气庄重:“这红宣纸乃是陈国最为珍稀的纸品,据说其质地宛如蛋壳般细腻,坚硬纯净,莹润如玉,备受文人墨客推崇,常用来承载他们的传世之作。殿下特意强调,这红宣纸配以京州醉,特别有逼格。”
云婉接过了那张红宣纸,动作无比虔诚与慎重,她深知这份纸张的珍贵,指尖触及之处仿佛感受到了陈国工匠们的匠心独运,以及那份流淌在纸张纹理间的文化底蕴。
云婉的眼底泛起一抹疼惜的涟漪,那神情如同春风吹皱湖面,带着几分怜爱与无奈:“唉,殿下也真是的,如此矜贵的红宣纸怎能随意贴在酒坛上?应当将诗篇工整誊写其上,再精心装裱悬挂,这才是应有的对待啊。再说这‘格调’二字,又该如何理解呢?”
雨婉则微微摇头,脸上挂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我亦不明所以,或许这只是殿下的随性之言吧。我曾试图劝阻他不要如此铺张,但他却坚持说日后我们会有足够多的纸张可用。哎,如今的殿下,总能突发奇想,令人捉摸不透。”
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仿若两朵并蒂莲花,在无声中绽放出和谐之美。一个专注地剪裁红宣纸,细心粘贴;另一个则凝神挥毫,一笔一划抄录诗句。午后阳光洒满室内,映照在她们忙碌的身影上,为这个场景增添了几分诗意。
时至正午,她们终于完成了这项细致的工作——每一坛醇厚的京州醉上都贴上了带有陈华亲笔诗篇的红宣纸。随后,她们唤来刘权,将这一批特别定制的京州醉全部送至了王权家。恰好此时,陈华也从宿醉中悠悠醒来,虽未深醉,但小憩片刻之后便精神焕发,恢复了清醒。
当他询问起京州醉之事,听说已经全数送达王权家,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便放心安排刘权次日即可启程赴帝州。午后温暖的阳光洒进屋内,陈华又与雨婉、云婉一起商量起让刘权从帝州带回些什么物品的事宜,气氛融洽而又充满期待。
陈华赫然发现自己在食谱上的首位需求竟是猪油,这段时日以来,他时常以荤油果腹,偶尔还因物资短缺而遭遇无油可用的日子,如今实在难以忍受,于是决定购入猪油以丰富日常菜肴的烹制。
接下来,他的清单上罗列着诸如腊肉、叮叮糖、各式糕点等小吃,毕竟在这个时代,不同于现代的物资丰富,一进入寒冬季节,新鲜蔬菜几乎难觅踪影,比如青菜在此刻的陈国还是难得一见的奢侈品,甚至萝卜都尚未被引入这个国度。
幸好,本土的白菜成为了冬季餐桌上的主角,尤其是在京州这样的繁华之地,隆冬时节依然可以在东西两大集市上买到新鲜的大白菜。陈华不禁怀念起现代家常美食——白菜猪肉炖粉条,想到此处,口中似乎已泛起了那熟悉的美味,然而思绪转瞬即逝,因为他意识到粉条所需的红薯原料,在陈国同样是稀罕之物。
面对物资的严重匮乏,陈华不禁一阵感慨,用力一拂衣袖,暂时打消了继续搜寻更多食材的念头,毕竟能够获取的种类屈指可数。
但这同时也让他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土豆、红薯、西红柿、辣椒等现代饮食不可或缺的食材,在陈国竟然一样都没有。如果他能设法引进这些作物,并在其封地内推广种植,仅凭土豆和红薯的极高产量,难道还会担忧领地内的百姓面临缺粮之困吗?想到这里,陈华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期盼的光芒。
陈华的思绪犹如波涛翻涌的大海,为了能从海外搞回土豆、红薯之类的,他回想起了造床师傅侯路生,留此人在此正是为了实现一个宏大的目标——造船,而且是建造足以跨越大洋的大型船只。现在的陈国仿佛是一只沉溺于自我满足的蛙,被困在一口深井之中,对外面浩瀚世界的变迁浑然不觉。若非历史车轮曾偏移其轨道,此刻本应是大航海时代的壮丽画卷徐徐展开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