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午时。
李平安等人在酒楼用午膳,一回到宅院后,他唤李一跑腿前去牙房喊那牙人张老三前来。
不到一刻钟。
张老三前来,跑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
“见过公子。”
张老三恭敬行礼,态度比起最初的时候,显得更为敬重。
李平安可是绣衣司一员,他个牙人万万不能得罪。
以及,他也吃惊于李平安的诗才。
这一两日里,处处都在传唱李平安的诗作。
便是他这个不通文墨的大老粗,也清楚明白李平安这样人物,那是要当祖宗一样供奉起来。
李平安懒得多说废话,直接将他想要租赁作坊一事说出口,也提出了作坊的占地、环境等要求。
张老三竖起耳朵认真倾听,心中却糊涂。
像李平安这样的人物,搞个作坊这是要做生意不成?
可商人那可是不入流的行当。
但心头百思不得其解,张老三还是挺直身板,满脸赔笑,“公子,这事你交给我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把事办得漂漂亮亮。”
“恩,赶紧去办。”
李平安催促道。
张老三重重点头,便告辞离开。
不到一个时辰。
张老三已将事情办妥当,在苏州城城外便有一座荒废已久的作坊。
对此,李平安亲自出城考察,作坊环境、占地等都符合他的要求。
并且,这租赁的费用也不贵,仅仅一个月只需要一贯钱。
按照他的推断与了解,这作坊怎么说也得每月租赁费用两贯钱。
显然,张老三暗中给他优惠了,兴许这一单买卖,张老三更也分文不赚。
李平安倒没有犹豫,直接签订文书,租赁时间三个月,费用当场交付结清。
出租这作坊是一位花甲老人。
文书签订完,李平安悠哉悠哉离开作坊,往苏州城而去。
“张老三,我这作坊按理来说,三个月租赁钱也要六贯钱,十贯钱都有可能。怎只租了三贯钱?”
花甲老人,身材消瘦,鼻梁挺直,眼窝深陷,面孔皱巴巴,嘴里的牙齿几乎要掉光,说起话来牙齿漏风,很是滑稽。
“王老汉,那可是一位贵人,租三贯钱怎么了?有问题?”
对于眼前这老头,张老三冷着一张脸,全然就没有将老头当一回事,不就是一位有点小钱财的普通老百姓。
似这样的小角色,张老三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张老三此举无疑是借花献佛。
使得这一位花甲老人王老汉,眼眸中都泛起愤愤不平的目光。
显然。
他很不甘心。
凭什么就只租了三贯钱?
见到王老汉那不善的目光,张老三怒了。
如今的他,真就是心情很不好。
其他不说,便就说昨日。
亏了二百多两银子,到现在他可都心疼的很。
“啪!”
张老三直接甩手就是一巴掌,抽打在王老汉面孔上。
顿时间。
把王老汉重重扇倒在地。
王老汉疼地龇牙咧嘴,脸庞红肿,嘴里更仿佛有鲜血溢出。
“租赁文书都签了,你难道还想反悔不成?”
张老三目光冷漠地扫视了眼王老汉,就一个死老头,都半只脚踏进棺材板里的人了,他对付起来易如反掌。
王老汉默默从地上爬起来,那一身白袍本算干净,可如今却沾满了不少灰尘。
他手里拿着那一份租赁文书,手满茧子的手掌轻轻颤抖。
“不敢反悔,一切依你便是。”
王老汉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
张老三看得出来这王老汉还心有怨言,可全然没当回事,直接扭头离开。
“一贯钱可能够买上百斤大米,这足足少了好几贯钱,这是少了多少大米!”
王老汉喃喃自语,眼眶通红,心却在滴血。
“大乾人,你们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猛地,自他眼里一抹凌厉之色涌过。
“伟大的天神,你会护佑你的子民对吗?”
王老汉抬头注视着烈日高照的天空,嘴里自言自语。
他信奉天神。
不止是他,他的族人他的同胞也信奉着天神。
天!
不死不灭!
日月星云风雷雨雪等都由“天神”所主宰。
“大辽会踏平大乾!”
王老汉目光坚定,满脸狰狞。
之后。
他收敛神情,如同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佝偻着身子,默默朝着苏州城而去。
李平安才刚刚回到宅子。
一位客人来访。
来人,一身黑衣,身材魁梧,丰神俊朗,下腮留有胡须。
这位沧桑美男子可不就是追风。
“李公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