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没动。
林宜拨了拨卷发,并不介意,等了十几秒之后才道,“几位老爷子是想将家族大会改期吗?”
“……”
改期?
她当召集整个牧氏家族的宗亲聚集是件简单的事吗?过家家吗?
过了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么齐的时候。
有老长辈站起来,径自往前走去,有人动了身,后面便是陆陆续续跟着站起,在管家和佣人们的指引下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
牧家的会议室用过几次,每次都是谈大事的时候才会用上。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透着严肃、庄重。
众人一一坐着,女佣们大气不敢喘地奉上茶水,尤其是对老长辈们,每个人惯喝的都有记录,泡几分也有讲究,更加小心翼翼。
但此刻参与家族大会的人都顾不上这些小细节,齐齐看向那个纤细得好像能被一手握断的女孩,只见她从容镇定地从外面走进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神态轻松,还提醒着女佣茶水不能倒得太满。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上前来,随后在应寒年常坐的首位坐下来,对面就是牧华弘。
林宜坐下来后看着手中的文件,和身旁的何耀、姜祈星说着话。
牧华弘冷冷地开口,“你这算是替寒年开会,还是替我四妹开会?”
林宜抬眸,露齿笑了笑,“都替,当我一人分饰两角吧。”
好狂的口气。
像极了应寒年。
怎么看怎么讨厌。
“……”
牧华弘的脸色越发冷下去。
姜祈星找来麦克风,林宜接过别在自己的领口上,这个会议室实在太大了,靠吼都不一定能让每个人听到。
她轻轻地试了下音,便开始道,“在场的诸位都是忙碌之人,能聚到一起不容易,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入主题吧。”
说着,她让佣人将打印好的文件分批传递下去。
这次苏家人也到了,被她安排在比较客气的位置上。
“我知道大家主要是为长房一事而来,我就先提个头,这是从警方那里拿来的资料,关于牧羡枫一案记载得清清楚楚。”林宜坐在那里说道,语气淡淡的,缓缓的,淡定极了,“如果仍有什么疑问,还可以去警方那里问个详细的。”
他们一个字还没开口提,这一堆警方的文件就拍下来,倒像是告诉他们,可以结束家族大会了,就是这么简单。
众人纷纷翻着文件。
里边记录着牧羡枫为研制解药资助医疗队,最后引爆医疗队,造成多人死亡的案件。
“其实谁都没有想过长房的大夫人和大少爷会接连去世,不止苏家,应寒年和牧家也都难以接受。”
林宜从沙发上站起来,趁着大家看文件的时间说道,“牧羡枫选了这样一条路令人悲痛,至于大夫人,是在警方抓捕牧羡枫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在机场跳楼自杀,这些警方都有纪录在案。”
“照你这么说,长房绝户和牧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摘得也太干净了!”
会议室中,一个苏家人站出来有些激动地道。
“也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牧羡枫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身体不好,而……”林宜顿了顿,转眸看向一旁坐着的牧华弘,欲言又止。
“怎么,你还想泼脏水给谁?”牧华弘冷冷地看向她,眼中阴沉似极应寒年不悦时的样子。
“三爷,牧家的事牧家解决,对么?”
林宜没有多说,只是隐隐警告了一声,不想把什么都端到台面上来讲,旁人不知道牧羡枫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牧家内部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你不用和我这吹暗风,这件事我已经告之诸位长辈,当年的确是我妻子一时糊涂铸下大错,这点是我们三房对不起长房。”牧华弘道,“不过这些年来,羡枫一直很要上进,还一度成了我父亲面前的红人,他突然出事是在父亲的遗嘱宣布之后,并非是在下药之后。”
林宜怔了怔,她没想到牧华弘为了搞垮应寒年,连自己一房的那点事都交待出来,还条理清楚分明,什么都没说,却直指应寒年。
应寒年和牧羡枫这两年的争夺事态实在太高调瞩目了。
“以应寒年的手段和权势,编个案子也来对他又有什么难的!”苏家人道,“他就是怕羡枫长房长孙的身份,无法安心坐稳现在这个位置,才一心除掉长房!”
字字划在刀尖的一句话。
林宜站在那里,看着会议室里一张张仿佛要吃人的脸,唇抿得有些紧。
人死已矣,她实在不想再拿长房的隐秘出来说话。
刚刚一直针对她的老长辈也道,“应寒年那个性子乖张跋扈,目中无人,睚眦必报,一堆的旁门左道,会做出这样的事一点都不奇怪。”
林宜轻笑一声,“老爷子,您既然说应寒年有一堆的旁门左道,那他为什么不在当初和牧羡枫竞争得最厉害之时用这些旁门左道?非要老爷子遗嘱都搬下来了,自己上位了,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