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书房,熊阔海道:“蓟州,你知道了?”
周元道:“刚收到消息,可以说,让人意想不到,也无可奈何。”
熊阔海喝了口茶,无奈苦笑道:“蓟州十万大军,都是能征善战的戍边战士,常年操训,素质极高,但面对东虏骑兵,就像是耗子见了猫,几乎没有反抗能力。”
“周大人啊,这一场惨败,把我们大晋朝廷的遮羞布都打没了,真不知道这天下要怎样过活,大晋又该如何苟延残喘啊!”
周元同样是喝了一口茶,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次大战的打击,对于他来说更大。
中原刚刚收复,一条鞭法正在实施,那边需要时间,或许是半年,或许是一年…
在他看来,这片病入膏肓的土地正在缓慢恢复生机,可谁知道刚刚治好了脚上的疮,头上却长了个大肿瘤。
无奈啊,也愤怒!
熊阔海同样愤怒,他甚至忍不住拍桌子,大吼道:“要不你去吧!朝廷武将信不得了,只有你忠武侯会打仗,你去蓟州至少那边撑得住。”
“否则那边一旦彻底沦陷,宣府、津门都要承受无尽的压力,连神京都不安稳了。”
周元却是摇头道:“我去有什么用?最多固守城池罢了,打不出去的。”
“东虏是游牧民族,常年生活在马背上,身材高大,作战力强,人与马仿若一体,他们的骑兵太强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这不是靠智计可以取胜的,即使有短暂的优势,也会在实力的巨大差距下,最终败北。”
熊阔海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大晋朝廷注定要灭亡了?为什么此前的王朝没有面对这样的局面啊!”
周元道:“因为以前东虏都是各个部落独立生存,没有具备大规模作战的能力,但最近几十年,他们各部落已经被统一了。”
熊阔海道:“战士、战马差距都这般大,怎么打?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蓟州彻底沦陷,宣府、津门暴露在敌军阵前,神京卧榻之侧都吹响号角声。”
周元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人的体魄不如野兽,但会用火。”
熊阔海身影一震,忍不住疑惑道:“难道是出动神机营?用红衣大炮干他们?以前试过啊,不太奏效。”
周元道:“神机营的红衣大炮太过时了,射程、精度和威力都差太多,淋点雨就全部是哑炮,各种炸膛。”
“所以得等,等我去了粤海,把濠境的佛朗机炮和火线枪搞过来,才能与东虏直面一战。”
熊阔海叹了口气,道:“恐怕蓟州,撑不了那么久啊!”
周元按住了额头,也是愁绪万千。
这片天地令他太失望了,似乎全世界只有他周元一个人在朝前走,这种孤独感和疲倦感,让他无比沮丧。
“算了,让那些阁臣去头疼吧!”
周元摆手道:“我算什么呢,不过是一个侥幸打了胜仗,隐约威胁他们权柄的毛头小子罢了。”
“我倒想看看,没有我,他们又怎么处理蓟州之局。”
熊阔海道:“说到底,不过求和罢了,割地赔款,每年进贡金银珠宝、丝绸瓷器…”
话音刚落,书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穿着淡青色裙子的丫头坐着轮椅闯了进来,一时间没刹住车,差点撞在桌子上。
周元和熊阔海两人顿时站了起来,也是被吓了一跳。
下一刻,熊阔海便笑了起来:“周大人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漂亮一个小丫头,看样子才十一二岁啊,当然,确实是国色天香,是典型的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