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你身为工部尚书,为什么不知道两淮修筑了十个私盐晒场,贪腐国库达一百八十万两银子?”
“徐世功乃私盐罪魁祸首,尔等与之同在内阁,为什么丝毫没有察觉?他府上的账和开支就那么干净吗!”
整个金殿,寂静无比,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至极。
贪?谁不贪?天下贪官如黄河之沙,清官如凤毛麟角。
甚至在有时候,下边的官拿多少,上边的皇帝拿多少,都是有默契的,有比例的,这是君权与相权之争,也是君臣相处之道。
把这些事摆在明面上来,又有几个是干净的?若是都要按照律法来杀,那朝廷还有官吗?
周元这厮,分明是气不过,想要把桌子掀了。
而周元见他们不说话,则是继续道:“怎么都低着头啊?你们不是很能说吗!”
“温铁黎守住了三边,你们谁我周元不过是运气好,换其他武将也能收复中原,也能驱除东虏,大晋会打仗的很多,我周元只不过受宠罢了。”
“我周元满足你们啊,把机会都给你们,东虏我打走了,蒙古的功劳我不能还占着啊,都给你们吧!”
“你们自己派人去,相信一定可以大获成功。”
说到这里,周元冷声道:“不过出征之前记得立下军令状,毕竟我周元每次都立了。”
“你们敢吗?有这个胆吗?有这个能力吗?”
“一个个身在高位,却满腔都是蝇头苟利,都是利益党争,为国尽忠?我呸,你们也配提这句话?”
“尸位素餐,不思进取,眼中只有权柄和利益,哪里有江山社稷,哪里有黎庶苍生!”
昭景女皇终于开口了:“周爱卿,慎言。”
她不觉得周元骂错了,反而她听着很爽很解气,但靠骂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她缓缓道:“文武官员,各司其职,大晋自有复兴之时。时值国难,西北形势危急,还要勠力同心才是。”
周元施礼道:“陛下,非是微臣小气,而是心中不平。”
“两年多来,我周元为大晋所做之事,有目共睹,他们何曾承认我的功劳?何曾对我有任何尊敬?他们早已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对我只有忌惮和害怕。”
“我忙着重拾山河,他们便忙着找我的毛病,给我挖坑。”
“现在好了,西北又出事了,这次我把机会让给他们。”
“抗击蒙古,交给你们这些大臣了。”
邓博尺大怒道:“周元!金殿之上,你口出狂言,宛如市井小儿一般怒骂,哪里把陛下放在眼里,你这是欺君!”
周元道:“我周元为国尽忠,为陛下分忧,靠的是实际行动,而尔等靠的是厚颜无耻,靠的是嘴皮子。”
“陛下,微臣推荐邓博尺大人挂帅出征,想必以他的忠心,必然是肯去的。”
邓博尺道:“术业有专攻,文官岂能领兵出征,此误国之举也!”
周元冷声道:“尔等所行之事,难道不是误国?”
直到此时,杨国忠才幽幽开口:“卫国公心痛于西北大好局势的葬送,老夫理解。”
“然大晋不止有西北,亦不止有军事,我等亦在其他方面,为陛下分忧,只是卫国公不太了解罢了。”
“今次西北之乱,朝中无将可用,还请卫国公以大局为重,领兵出征。”
这番话可谓是老道啊,把自己摘干净了,还顺带把所谓的“大局”搬出来。
周元道:“西北危局,你们要我出征。天下吏治危局,我请杨首辅辞官归乡,如何?”
杨国忠并不回答,只是对着昭景女皇道:“陛下,我大晋立朝四百年,各方面矛盾积弊已深,吏治贪腐确实严重,亟待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