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和儿子沈忆一同上朝,下朝时,沈忆有事留在了宫里,他着急回府,马车却坏了,给他急得额前青筋直跳,好在路遇离京多日的摄政王,雪中送炭,送他回来。
马车上首坐着的男人,身着一袭黑色斗篷,内里一身赤红锦袍,腰间缀最简单的花纹玉佩,他大半张脸都隐匿在帽檐下,隐约能看见银白色的长发,整个人显得无比的神秘,高贵。
他的唇色如血玉,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块玉,妃色的穗子垂在手心上,竟为他添了几分妖冶。
“顺路,不必多礼。”
沈牧不敢跟他多说,也不敢直视他,摄政王能送他已经破天荒了,可不能多耽搁他的时间。
“那下官就告辞了。”
黑色斗篷的男人微抬下巴,沈牧立即起身下了马车,他站在马车前,拱手作了一揖,马车就动了起来,很快消失不见。
沈牧舒了口气,他也算久经沙场的人,却被一个年轻权贵的气势震住,说来都汗颜。
不过,摄政王是真可怕啊,朝野上下忌惮不已,今日他愿意帮自己,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沈牧忙打住思绪,站在门前四处张望着,然而看了一圈,也没见到他想见的人,顿时满脸的失落。
自打珠珠儿出嫁,他每天盼着她回来,每天都要站在门前看
一会儿,可每天都失望而归。
今日是回门之日,他下朝就往回赶,竟也没有见着她。
“那个狠心的丫头,怕是,真不要这个家了……”
马车里。
萧辰衍面色平静地端坐着,另一侧的沈如周双手抱胸,头靠在车窗旁,坐得离他远远的,将本不宽敞的空间硬是空出两个人的位置。
萧辰衍的长眸悄无声息地斜了沈如周一眼,率先出声道:“若不是有急事,本王也不会专门跑来找你,王府有事,你不能置身事外,毕竟你是武成王府的王妃。”
沈如周闭着眼轻嗤一声,“当你武成王府的王妃,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连回娘家的权利都没有。”
萧辰衍拧眉,沉声道:“事有轻重缓急,等解决了眼下的事,过几天本王再陪你回……”
“打住。”沈如周抬手,凤眸掀开一条缝,眼角眉梢流露出一股不耐。
“到底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这般态度让萧辰衍十分不满,他脸色微沉,却压下心中微动的火气,直接说道。
“婉容自昨日晕倒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本王找人看了,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你的血做药引,喂婉容喝下。”
沈如周蓦地睁大了眸子,“什么?!”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萧辰衍,漂
亮的眸子里蕴着不解、惊讶和怒意。
她气极反笑,咬着牙说道。
“萧辰衍,你是疯了吗?”
前世也有过这一出,在她成婚后两个月,慕婉容偶然看见她反胃恶心,以为她怀孕了,便和龚长治联合起来,设这个局。
那会慕婉容故意装病,龚长治说唯有用她的血可以救慕婉容,那个时候她一心爱着萧辰衍,他要什么都肯给,虽痛心,到为博他一丝怜爱,还是割腕取了血!
不过前世,此事是慕婉容和龚长治一起做的,她以为龚长治死了就不会再发生了,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
看来前世给慕婉容出馊主意、琢磨那些阴损招数对付她的人,不是慕婉容自己,就是她身边的丫鬟了!
萧辰衍见她惊愕模样,抿唇,“本王没疯,婉容自昨日昏迷,至今未醒,御医说她再不醒,怕是有生命危险。”
沈如周的情绪稍稍平复,光线并不明亮的车厢里,她一双凤眸亮如星子,眸底尽是冰冷的讽意。
“你急吼吼地把我从沈家叫回来,就是让我给你的小妾做药引的?”
萧辰衍看向沈如周,俊美无俦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满。
“就是要你一点血,现在婉容危在旦夕,救人要紧,还望你识大体些。”
识大体?萧辰衍口中的识大体
就是让她受委屈,成全他那小妾!
沈如周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心头火气蹭蹭往上窜。
与情爱无关,她只是单纯的痛恨前世的自己,也心疼前世的自己,为了爱他,什么委屈都愿受。
“好,我今日就识大体一回。”她慢悠悠掀开衣袖,扬起手,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皓腕,“你觉得我的血,价值几何?”
萧辰衍凝眸看着她那白嫩的肌肤,目光微暗,又目光微移,望向她那天生带着媚意的凤眸。
“有什么条件,你尽可以提。”
“好。”沈如周唇角一勾,收回了手,坐得端端正正,“我给你血,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但一个月后,你我——和离!”
“就算一个月后,我没有凑够那五十万两黄金,你也要放我走。”
闻言,萧辰衍的俊脸铁青了几分,紧绷的下颌线透着一股寒意,目光阴鸷。
又是和离,为什么沈如周总心心念念地要和他和离,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