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宁稚嫩的脸上,神色顿时一僵,看到殿外的雨丝,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扭过头有些慌张地看向北修宴。
“师父……”
完了,他还真小瞧了这道士,竟真有几分本事,如此一来,漂亮姐姐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北修宴淡漠的眉眼间染上一层阴霾,眸底神色比外头的天空还要阴沉。
雨声阵阵,宫人皆惊奇地望着面有得色的周夷简。
慕婉容压下嘴角的笑,脸上惊愕。
“竟然真的下雨了,凌霄道人果然厉害,看来您说的都是真的,贵妃娘娘今日真不能生啊,还好有您提醒,不然听了王妃的,那可就糟了!”
贵妃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呼吸都乱了几分。
她看向永安帝,声音气愤透着几分委屈:“皇上,沈如周差点害了臣妾和皇嗣啊!”
“混账!”永安帝大怒,眼底迸出狠厉的光芒,“找到武成王妃,直接把她押到朕的面前,朕要亲自问罪!”
陆淮宁一听,登时急了,但见永安帝的脸色,又不敢随便说话,只好紧张地望向北修宴。
紧迫的氛围下,北修宴矜贵俊美的容颜依旧淡漠冰冷,周身都透着寒冰般的气息。
他没有动作,只是淡淡开口道:“皇上息怒,武成王妃
是有能力的,她为了给贵妃治病已经准备良久,等她来了,不妨听听她怎么说,至少,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他的声音冷静低沉,有种霜寒的冷冽,一开口,那种强大的威慑力让人不敢反驳。
哪怕是贵为皇帝的永安帝,也没有驳斥他的话,压下怒火,无言地扫了他一眼。
看样子,是要卖北修宴这个面子了。
慕婉容不愿让人坏了她的好事,她此番必须要把沈如周踩死,让她再无翻身之地!
她扬声道:“摄政王怎么还为王妃求情呢?王妃可是差点害死了贵妃和皇嗣,这事若是让我家王爷知道了,也必定要狠下心惩治她的。”
“说来奇怪,摄政王素来冷酷不近人情,为何总对武成王府的王妃,如此心软?”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落在众人耳中,无不让人多想。
永安帝不置一词,端起酒杯浅饮一口。
贵妃眉头一挑,眼神复杂地看向北修宴。
“而且,婉容还有一事不明,摄政王当初为何要举荐王妃呢?”慕婉容秀眉微蹙,面上清纯无辜,话里却暗藏刀子。
“据婉容所知,你们二位并没有什么交集啊,难不成,是私下还有什么往来?”
这话,就差点明说他们二人暗中苟且了
。
宫人八卦之心顿起,小心地抬起眼皮觑着北修宴的脸色,又垂下脑袋互相交换着眼神。
毕竟是摄政王,谁敢瞎说他坏话。
陆淮宁气得小脸发青,腾地站起来,斥道:“我师父和武成王妃清清白白,你休要胡说!”
慕婉容像是怕了,连忙住了嘴,但她嘴角那点微妙的笑意,更让陆淮宁火大。
正当慕婉容得意的时候,忽然感到后背一凉,她一抬眸,就对上了北修宴的目光,那淡漠冰冷的眸子几乎没有情绪,又叫人浑身发寒。
慕婉容只是一瞥,凉意忽地迅速布满全身,她不受控地打了个激灵,随即慌张地移开了眼睛。
北修宴似是不屑与她争辩什么,只淡淡地收回目光,对身边炸毛的陆淮宁道。
“淮宁,皇上面前,不得无礼,快坐下。”
陆淮宁虽然生气,但还是听师父的话,狠狠瞪了慕婉容一眼后坐下了。
一旁的周夷简不发一言,细小的眼睛悄悄地打量着北修宴的面相。
可他竟然看不透北修宴,只觉得北修宴的气运深不可测,此人绝对是未来最大的变数,很可能会影响他的主子和武成王,甚至会改变这个国家,留着他,恐怕祸患无穷!
不行,沈如周和北修宴都不能留
!
一抹狠辣的精光划过眼底,周夷简双目睁大,厉声道。
“摄政王的命盘里,紫微贪狼在卯宫坐命,主不忠不义,今日摄政王之举恐怕是包藏祸心,有谋害皇嗣之嫌!”
话音一落,宫殿内响起一阵阵倒抽气的声音。
慕婉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向周夷简投去了满意的目光。
秦铭也按捺不住怒气,侧目向周夷简看去。
“周夷简,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师父!”陆淮宁白净的小脸因发怒而憋得发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看向永安帝。
“皇上,贵妃娘娘,我师父赤胆忠心,天可见也,您可千万别听这妖道胡言乱语!”
贵妃半信半疑,蹙着眉头去看永安帝的脸色。
永安帝板着一张脸,深沉的目光,最终投向了下首那个矜贵淡漠的男子身上,并没有作声
纵使有无数道质疑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北修宴也面不改色,拱手道:“皇上,臣只想为君分忧,绝无害人之心。”
这时,曹德海迈着小碎步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