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沈如周上了马车。
春秀吩咐车夫动身,进了车厢后发现沈如周脸色不太好,忙宽慰道:“小姐,别伤心,表少爷日后会知道您的好的。”
沈如周摇摇头。
“我没伤心,是我不想惹表哥伤心,如今我们关系不好,等以后慢慢修复吧。”
春秀点头,“是啊,您和表少爷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总有和好的那一天。”
沈如周道了一句:“但愿吧。”
她头靠在车厢壁上,漂亮的面容上神色却有些紧绷,凤眸里闪过幽幽冷光。
前世她和表哥闹掰,后来就不往来了,一直到死也没有重归于好,算是一桩遗憾,不过这不要紧,今生她会想办法修复二人的关系。
可是今天余嫣儿的出现,提醒了她,慕婉清回京城了。
她自重生以来,就没见过这个女人,这个折辱她、残害她、最终要了她命的女人!
前世种种,像是刀削斧凿一样,深深印在她的心中。
慕婉清是怎么踩着她这个皇后的脸,在众人面前欺辱她的,怎么背地里动用私刑凌虐她,折磨她的,怎么借着萧辰衍的偏宠耍手段构陷她,害得她被千刀万剐的,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沈如周攥紧了手心,眼睛已经有些发红,眼底恨意层层翻涌,难以压
制。
她闭上眼睛,尽力平复着心绪。
春秀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关切道:“小姐,您……”
“先回去吧。”沈如周睁开眼,眼底的情绪已经强行退了下去,“我有点累了,今天先不去了。”
春秀连声应下,冲外面车夫吩咐:“回府。”
片刻后,沈如周回了自己家。
一进门,妙冬便迎上来禀告道:“小姐,按您的吩咐,奴婢买回了龙芽草,现在都在库房放着呢。”
“好。”沈如周淡淡的应下,走进屋里,自己倒了盏茶喝。
妙冬见沈如周似乎有心事,便向春秀投去了询问的眼神,小姐今天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春秀对她轻轻摇头。
沈如周则是不发一言,攥着茶杯,神色有些心不在焉,这让妙冬更加担心了。
她正要开口问,这时,一个小丫鬟进来了,喜滋滋地说道:“小姐,宫里来了位公公,说是太上皇回来了,有给您的懿旨。”
沈如周抬头,愣了一瞬后,便赶紧去前厅接旨。
来的是一个小太监,见到沈如周先礼貌地问安后,便传达了旨意:“太上皇懿旨,明日宫中设宴,请武成王妃进宫赴宴。”
听见这道旨意,沈如周不由得有些发懵,还是太监提醒了一声,她才接了旨。
待那太
监走后,妙冬一片喜色地道:“太好了,太上皇回来了,有人给小姐撑腰了。”
春秀也喜笑颜开,“是啊,太上皇那么喜欢小姐,有他在,看谁还敢欺负小姐!”
沈如周的表情却有些古怪。
太上皇真的回宫了,而且要设宫宴,这不正和之前那个梦对上了?
不对,难道那不是梦?真的是北修宴救了她吗?他为何不明说?
沈如周低头瞧着手里的懿旨,暂时抛开了其他思绪,明日赴宴,她最该做的是当面让皇帝赐和离书。
公主的命她保下了,皇帝,也该兑现承诺了。
翌日,皇宫举办了盛大的宫宴,邀请文武百官入宫一同为新诞生的小皇子庆贺。
景德宫里,宫廷乐师已经在弹奏乐曲,琴声阵阵,殿内灯火通明,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宴席还未开始,太上皇、皇上皇后等人还未入席,众人由男女分为两拨,各自闲聊。
萧辰衍到了之后,便去和一众大臣聚在一处,随意地寒暄交谈着,他面上带着自然得体的神色,从善如流地应答着大臣的话,眼睛却时不时往殿门外瞟。
沈如周怎么还没有来,这样的场合,她不到是不合理的。
他昨天明明让沈如周安分些回府等他,可她根本没回去,如今她的胆子
真是大了,竟将他的话当耳旁风,回头,他必须好好收拾她。
另一边,慕婉容正在和一群女眷,虚情假意地互相吹捧着。
慕婉容拉着一位姑娘的手,满眼欣赏地道:“周妹妹,你这件衫子样式真好看,是南边时兴的吧?”
其他几人也围上了,一番夸赞。
那周小姐掩面而笑,“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有什么好稀罕的,倒是婉容姐姐才让人羡慕呢,嫁了武成王这么一个好夫君,真是有福气。”
另一位赵小姐也跟着附和:“是啊,婉容姐姐可是被武成王带着来赴宴的,可见王爷对姐姐是极看重的,想必平日里,王爷也很疼婉容姐姐吧?”
慕婉容就等着听这个呢,她故作羞涩地一笑,“王爷是待我很好。”
那两位小姐家世不高,想着法儿地要讨好慕婉容,说话便捡慕婉容爱听的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爷待婉容姐姐比那个沈如周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