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哑口无言,沉了脸色,萧辰衍眼神沉沉,并不言语。
皇后忙道:“父皇,这和离是武成王妃自己求的,皇上就是准了,那也是成全她,想必沈将军不会有什么怨言。”
“行了。”太上皇面上划过一丝不耐,语气却透着不可置喙的,上位者的威严。
“婚是老朽赐的,和不和离也得听老朽的,这事老朽做主了,他们不能和离!”
萧辰衍的眸底掠过一丝暗芒,低头,感激道:“孙儿谢过皇爷爷。”
永安帝极不满意地望着萧辰衍,不过太上皇言之有理,国事当前,边境的战役才是最重要的。
他退让了一步,“别高兴得太早,你先有处理家事不力,惹出事端,后有私自烧毁和离书,蔑视上意,朕不罚你是不行了!”
萧辰衍心中有数,父皇不喜他,他还出面顶撞,简直是自寻死路,父皇要罚,在他的意料之中。
“儿臣有过,请父皇降罪。”
永安帝冷哼一声,“辽东今年遭遇旱灾,庄稼颗粒无收,灾民暴动,你即刻前往辽东,处理灾情,平息民怒,事情办不好,你就不用回来了。”
这门差事要办好可不容易。
辽东虽然离京城近,但常年干旱,时有旱灾发生,这
么多年当地官府一直未能彻底治理好,一遇灾情,暴民四起,着实是一块烫手山芋。
皇后听了永安帝的话,暗暗垂眸。
太上皇有些于心不忍,“老朽听说那地方很危险,让辰衍去,万一出个什么事,那可怎么是好?”
“朕意已决,此事没得商量。”永安帝十分强硬,神色漠然地看着萧辰衍,“和离的事情,是朕当着众人的面亲口应的,要想朕再收回成命,那就把事办漂亮了。”
萧辰衍漆黑深沉的眸里掠过一丝冷光,面上却依旧恭敬,沉声道:“儿臣领旨。”
永安帝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那你即刻便出发吧。”
萧辰衍应了声:“是。”
说完,他强撑着后背火辣辣的伤,转身离去。
皇后心中暗喜,那辽东如今就跟虎狼窝一般,萧辰衍此次,恐怕是有去无回!
太上皇不满的瞧着永安帝,“你这当爹的可真够狠心,何至于此啊!”
永安帝冷冷道:“都是他自己选的。”
太上皇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也离开了御书房。
他追着萧辰衍的背影,快步走了过去,“辰衍。”
萧辰衍立即停下脚步,转身,要朝太上皇跪行大礼,“皇爷爷,方才多亏皇爷爷及时赶到,
护着孙儿,孙儿跪谢皇爷爷。”
不过,这并非是皇爷爷及时赶到,而是他一手促成的,他进宫才命人告知皇爷爷,沈如周要与他和离的事情,然后独自面圣。
他不受宠,又撕毁了父皇所赐的和离书,父皇必不饶他,必定动刑,一来可以减少父皇的怒意,二来能刺激皇爷爷护他的决心。
和离一事自然就可以挽回,而且,他也需要看看清楚,他在父皇的心中,究竟是个怎样的地位。
太上皇看着他背上的血迹,忙把人扶起来,“你身上有伤,跟老朽还说什么谢,快快起来。”
萧辰衍站起来,俊脸发白,“是孙儿让皇爷爷费心了,日后定会和王妃和睦相处,不辜负皇爷爷的期望。”
“好好好。”太上皇笑了两声,眼神透着欣慰。
“当初赐婚你还不太乐意,现在终于知道如周的好了?和离一事,想必如周那丫头也是一时之气,等你处理好辽东的事情回来,好好哄哄她,挽回她的心。”
萧辰衍眼神微深,沈如周怕不是一时之气,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她仍是他的王妃,就有机会挽回。
他对沈如周的心思,还有梦中的他对沈如周的心思,似乎逐渐叠合在一起,他对她,
莫名的舍不得放手。
“孙儿明白。”
太上皇满意地点头,又叹息道:“此去辽东恐怕是不会太平,你要小心着些,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萧辰衍郑重的朝太上皇行礼,“孙儿知道。”
和太上皇告别后,他立即出了皇宫,连王府都没回,带伤上路。
沈如周在将军府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老夫人喝过药,已经好多了,咳嗽止住了,在床上安稳地睡着。
沈如周坐在床边,给老夫人把了个脉,随后轻轻地将老夫人的手放回被子里,掖了掖被子。
看着老夫人安详的睡容,沈如周心安了不少。
想想前世的细节,父亲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凯旋归京,还有的等呢,她得安抚好祖母。
她正准备起身,妙冬进来了。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夫人,对妙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出了屋子。
“怎么了?”她看向妙冬。
“小姐,外面现在好多难民,街上乱糟糟的,好像是辽东发了旱灾,百姓们没粮食,都涌到京城来了。”
妙冬顿了一下,庆幸道:“还好小姐有先见之明,提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