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已经站在了正厅前,看着满府东拉西扯的到处都是红绸子,还摆了花铺了红毯,脸顿时沉了下来,他打量了一圈下人,声音冷肃,“这都是谁弄得?”
没人回答,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沈榆。
沈榆搓着手,讪讪的笑道:“大哥,我这不是想着把府里装扮的喜庆一些,你回来了看着也高兴嘛。”
“太张扬了,你弄这些搞得好像打了胜仗全是我们沈家的功劳一样!平白惹人猜忌,就不怕给家里招来祸端?”
长兄如父,沈牧一旦板起脸,沈榆就缩了缩头,大气儿也不敢出。
他心里也不爽的厉害,这明明是为沈牧做的,他不领情倒罢了,反而当着小辈和下人的面指责他!
天下岂有这样的兄长?
姚氏看丈夫脸上挂不住,上前赔笑道:“大哥言重了,不就是装扮的喜庆了一些吗,不打紧的。”
见沈榆不动,沈牧脸上的怒色更重,“把摆的东西都收了,还有这些红绸子全都撤了!”
“你们两个亲自摘,否则,别怪我动家法!”
此言一出,沈榆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应下,一溜烟拉着姚氏去撤红绸子去了。
进到了
后院,再没了外人,沈楚慕给妹妹递了个眼色,沈如周赶忙上前抱住了父亲的胳膊,甜甜地叫了声:“爹爹!”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规矩。”沈牧依旧冷着脸,但语气明显和缓了不少。
沈如周更加大胆,摇着父亲的胳膊撒起了娇,“在自己家里又没有外人,要的哪门子的规矩啊,女儿就是想爹爹了嘛,爹爹有没有想我啊?”
沈牧没有言语,只是默默抬起手抚摸着沈如周的头,眸中泛起怜爱的光。
走过一道长廊,便是沈老夫人的房间。
沈牧整理了下衣服,锋利的双眼显出些雾气,他走进去,恭恭敬敬的跪下,“娘,儿子不孝,叫您担心了。”
沈楚暮也在一旁跪下,“祖母,孙儿回来了。”
沈老夫人眼含热泪走下榻,一手拉着沈牧,一手环着沈楚慕,高兴地满面红光,“好好好,回来就好啊!”
沈牧见母亲竟能走了,还走得这样稳当,面露震惊,“母亲这腿是何方神医治好的,我定要亲自登门,重金致谢。”
沈如兰娇俏一笑,“是如周治好的,父亲要谢就谢如周吧。”
“谢就不必了,不过谢金吗?我倒是可以收下
。”
沈如周笑着伸出了手,像极了小时候跟父亲讨糖吃的样子。
“还敢讨赏,家里几时短过你的花销。”
眼见沈楚慕就要一巴掌拍过来,她赶忙收了手,调皮得吐了吐舌头。
沈牧狐疑的看着沈如周,难以置信,“你竟有这样的本事儿?”
说到医术,沈如周一脸的自信,“父亲要是不信,试试就知道了。”
“我的珠珠儿厉害着呢,不仅医好了我的腿,还治好了瘟疫,救了不少百姓和将士的性命。”
沈老夫人说起自己的孙女,眼中满是自豪。
沈牧来得路上就听说女儿去军营救治了瘟疫,还只当是路人胡诌的,如今看来是真的了。
沈老夫人收了笑,难掩担忧的看着沈牧,“你们在战场上有没有受伤?边关缺医少药的别落下什么病根。如周,快给你父亲和哥哥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话音刚落,沈楚慕就拍着老人家的手,温言安抚,“祖母不用担心,边关医药充足,我跟父亲就是受了些皮外伤,也都及时医治了,现下全好了,没一点儿事!”
沈牧微微颔首,“多亏摄政王及时送来了补给的药品,还派遣了不少军医随行出征
,一应军需物资也是保证充足。”
“这一仗儿子全然没有后顾之忧,这才能这么快就破敌还朝。”
沈牧本就对摄政王赞赏有加,经此一役,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摄政王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事事考虑的周详,不仅后勤保障足,皇上跟前也极力周旋,好几次战事纠葛时,听说都是他上书在皇上跟前为我们说话。”
沈如周想起当时她拜托北修宴往边关送药,没想到北修宴不仅遵照承诺送了药,避免了前一世父亲因为缺药而落下病根,还暗地里帮了不少忙。
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眉眼含笑,喃喃自语,“摄政王真是一诺千金,人品端正。我见了他一定要好好感谢。”
沈牧隐约听见北修宴的名字,他敏锐的觉察到了沈如周的神色异常,一时失态,脱口而出,“如周,你刚刚说什么,难道边关的药是你让摄政王送的?”
沈如周自觉她和北修宴的事解释起来麻烦,想也不想便否认。
“我哪有那样的本事儿,我只是听父亲说起摄政王送药及时,想着以后若是有机会,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沈老夫人笑道:“你想多了,她哪有机
会认识摄政王那样厉害的人物啊,更别说送药了。”
沈楚慕也是一脸的揶揄,“父亲也太抬举她了,如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