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哪有师父这样凶的?
也就是漂亮姐姐胆子大点,换了别的女人,早就被他吓哭了!
沈如周像是受刑一般被盯着吃完了点心,北修宴才抬起手腕放在了软垫上,让她诊脉。
和上次一样,北修宴对自己的病症三缄其口,不愿多说一个字。
沈如周从脉象上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需要在几处关键的穴位针灸一下才能确定,她收回了诊脉的手,又将北修宴的衣袖拉下整理好。
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摄政王,我需要在您的身上施针,通过穴位点刺判断你的经脉运行情况,方能确定病情。”
这次北修宴没有反对,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沈如周自随身的药箱取出针灸包,捻着银针在北修宴的头上,脖颈和胳膊上的穴位依次扎下,仔细的观察着北修宴银针入体后的反应。
收了针,她一脸凝重的道:“摄政王得的病很有可能是枯木症。这个病很不好治,且治疗过程中要吃很大的苦头……”
话还没说完,陆淮宁就插嘴道:“吃些苦倒是没
什么,师父很能吃苦,但是漂亮姐姐,你确定是枯木症吗?会不会弄错了?”
沈如周指着刚刚几处施针的穴位讲道:“枯木症的人这条经络是不通的,我刚刚点刺时,摄政王都没有什么反应,显然经脉已经堵塞。”
“加上头发银白,入睡困难等这些都是枯木症的典型表现之一,所以我推测是这个病症,只不过此病极为罕见,就连具体病症也没有确切的说法,故此……”
她担忧的看着北修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后面的话,“只能先按照枯木症的疗法来治,再做推断。”
“必须用银针配合烈性药物强制冲破淤堵,畅通经络,恢复正常的气血运行。”
“这个过程会非常的痛苦,银针和药物扎在穴位上不异于万蚁啃骨,一般人难以忍受。”
北修宴静静的听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反倒是陆淮宁,吓得脸色发白,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漂亮姐姐,我很相信你的医术,但是你要不要再确定一下病症啊,万一要不是这个病,师父岂不是要白白吃这许多的苦头了?”
沈如周摇头
,声音冷清镇定。
“我所看过的医书古籍中,没有对枯木症有过具体解析的,王爷若不信,自然可以另请高明,只不过,万一真是这个病,只怕不好再拖。”
她不再多言,静静的收拾药箱准备离开,以便给足北修宴思考的时间。
沈如周也要回去再查查,倘或真是枯木症,有些药材极为难得,是时候准备起来了。
“就按你说的法子治吧。”
北修宴声音淡漠的丢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沈如周看着他的背影,愣神了很久,他就这样信任她,以性命相托?
直到上了马车,有人过来禀报皇帝召见,她才回过神,打起十二分精神往皇宫去了。
刚进宫门,就碰到了萧辰衍,显然他也是得了消息匆忙赶到。两人跟着太监往尚书房走,萧辰衍问:“刘公公,你可知皇上为何突然传召?”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如今萧辰衍势头正盛,宫人们自然是上赶着巴结。
刘公公笑的谄媚,一脸的老褶子都堆到了一起,“今日长公主来给皇上请安了,奴才在门外听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
听见了屯粮什么的。”
此话一出,沈如周顿时心下了然,看来是长公主想借屯粮之事收拾她。
萧辰衍眉头微蹙,想起之前君武就跟他说过沈如周在瘟疫之时出去找粮,他还以为她没有找到!
他一把拉住沈如周,低声质问道:“你囤了粮食为什么不给我,都用在哪里?”
萧辰衍怒火中烧,“你知不知道灾荒之时私自屯粮、隐瞒不报是大罪,你这是在给武成王府引火烧身,你能不能懂点儿事,少给本王找麻烦?”
慕婉清上次来府时就提醒过此事,他清楚屯粮是皇上最忌讳的事,所以已经提前做好了假账。
屯粮的事让人绝查不出痕迹,没想到,沈如周这里却出了岔子,打他了一个措手不及。
对于萧辰衍的怒气,沈如周只觉得莫名其妙,“我的粮食我爱给谁就给谁,关你什么事?我又没花府里的钱,你少拿出一副家主的姿态教训人!”
毕竟是在宫里,萧辰衍不好发作,他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低声警告,“一会儿到了尚书房,父皇要是问起屯粮之事,你就全
部推到本王身上,本王自会想办法转圜。”
他说完,看着沈如周不甚在意的样子,又咬着牙补充了一句,“你不要乱说话,万一说错了惹得龙颜大怒,连累整个王府,届时你倾尽一切也赔不起!”
沈如周不屑的看他一眼,冷嗤道:“萧辰衍,你不想受我牵连,那还不简单?我们和离就是了,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到时候我做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了!”
“沈如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