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复杂的针灸疗法下来,沈如周的额头早已布满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她小心的擦拭银针收好,轻呼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沈如周自嘲的抬抬嘴角,明明是她在给北修宴施针,反倒自己紧张的不行。
北修宴站起来,随手拿起软塌边的衣袍披上,如松柏一般挺拔的身姿,配上这一席天青色的便服,颇有几分超脱世外的淡然雅致。
虽然治疗的过程十分痛苦,但退了针后,北修宴感觉浑身的经络运行舒畅了许多,身体也比之前清爽了不少。
他转身看向沈如周,黑鸦鸦的眸子透出些光亮,“听闻你祖母的寿诞将至,届时本王会亲自前往祝贺。”
闻言,沈如周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难得在北修宴面前如此放松,她眼底划过一丝惊喜。
“我父亲和哥哥最崇拜的就是摄政王了,如果您能去,那将军府一定蓬荜生辉。”
门外,陆淮宁和秦铭已经等了许久,听里面像是在收拾东西了,两人赶忙进去。
陆淮宁见沈如周背上了药箱,急忙凑了上去,“漂亮姐姐,我师父的病确定了吗?”
沈如周宠溺的看他一眼,无奈的解释,“这才针灸了一次,哪有那么快啊。”
陆淮宁兴奋地
嘴角顿时垂了下来,十分沮丧,“那还要多久啊?”。
“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行。”
对于这个答案,陆淮宁并不满意,但一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漂亮姐姐天天都要和师父见面,他不爽的心情缓解了很多。
他眼睛又是一亮,正要建议漂亮姐姐不如就住下来,反正摄政王府里房间多得是!
可还不等他说出口,北修宴薄唇轻启,吩咐道:“淮宁,沈小姐忙了半日该是累了,你先送沈小姐回去吧。”
陆淮宁不满的抿抿唇,低声道:“是,师父。”
沈如周向北修宴行了个礼,便跟着陆淮宁的脚步往外走去。
北修宴看着沈如周纤细的身影穿过花厅,消失在那片枝叶繁茂的梨树中,深不见底的眸中荡起层层涟漪。
沈如周身上的味道他很熟悉,和那日山洞中女子残留的味道一样。
沈如周说她是和哥哥一起去的骊山,如果这样的话,那山洞中的女子就不会是她了。难不成真是她的丫鬟?
“让人找个机会再好好查查沈如周身边那个丫鬟,还有她的护身符。”
他的眼睛凝着沈如周离去的方向,眸子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得骇人,“小心行事,不能伤了那个丫鬟。”
秦铭听到北修宴的
话,恭敬的拱手:“属下明白,这就安排人去查。”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摄政王待沈如周很不一般,秦铭难得有了几分踌躇,“王爷,属下大胆问一句,如果那天在山洞里的女子真的是妙冬,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北修宴走到窗边,抬首望着远处的天空,眸色沉沉,手中的素帕却越收越紧。
沈如周的马车刚刚转过街角,她就看到哥哥沈楚暮沉着脸,脚步匆忙的从自己的宅院走了出来,眼看着就要翻身上马。
她急忙跳下马车跑过去,拉着沈楚暮问:“哥哥怎么来了?”
见到沈如周好端端站在面前,沈楚暮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他端着长兄的架子,冷着脸教训,“等你这么久也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出事了!”
“之前不是约好了,庆功宴结束后一起商量和离的事情吗?怎么,莫不是你又后悔了?”
闻言,沈如周才惊觉自己竟然把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起沈楚暮的衣袖撒娇,“我有些事情耽搁了,害哥哥白等了半天,都是我的错,哥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生气了。”
她赔着不是,请了沈楚暮进屋。
刚一落座,沈如周便笑着捧上了一
盏碧螺春,讨好道:“知道哥哥爱喝这个,我特意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还请哥哥品鉴。”
“行了,说正事吧。”沈楚暮接过茶盏,虽然还沉着脸,眼中已多了几分笑意,语气也和缓不少,“和离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说到和离,沈如周立时收敛了神色,想了想道:“我原是打算和皇上或者萧辰衍达成交易,我为他们做事,就可以和离,结果因为萧辰衍反悔,一直没能成功。”
“我想着这样不是办法,若是有一天能有机会,让萧辰衍不得不求助于我,以此要挟,逼得他不得不和离就好了。”
沈楚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英挺的眉宇蹙起,“不是哥哥泼凉水,这个机会只怕是不容易寻得。”
沈如周撑着下巴坐在桌案前,不由懊恼,她当初怎么不趁萧辰衍病重,让他写下和离书?
如此一来,岂早就脱离苦海了?
想归想,她还是伸手拍了拍沈楚暮的肩膀,也不知道在安慰谁,“没关系,往后的路还长着,总会有机会的。”
沈楚暮眼神瞥了一下旁边的椅子,示意沈如周坐下,“和离这事也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