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整个人愣了好几秒。
就他家那点预算还敢提那么高的要求,换哪个设计师来,也不可能一周内就拿出成品。除非是现成就有的。
一件珠宝首饰从设计到做出成品,时间精力材料人工,哪样不是成本?
制片方不定好设计稿就想让我直接把成品送上,到时随便挑点毛病,拿个三瓜两枣打发我。
这跟白.嫖有什么区别?
难怪他们连剧本都只肯给我十集。
像我这样有实力又不太出名的设计师,他们多找几个,并勒令一周之内交出成品。
一段时间下来,也差不多能凑齐主角的头面首饰了。
卑劣!
我正想打电话给左伊人把这事说清楚,突然瞥见剧本上的剧名——
《后宫·笑妃传》
这剧我前世好像看过,是个宫斗轻喜剧。
我忙打开剧本一目十行地去看大纲和前十集剧本,果然人物和剧情都对得上。
这剧在前世是个小爆款。
剧本扎实,导演靠谱,女主和一众女配的演技可圈可点,前期的热度很高。
本来是有希望大爆的。
但男主演技油腻,还强行更改后半段的剧情给自己加戏,再加上拉垮的服化道,最终导致该剧后续乏力。
甚至因为饰演男主的男演员后续一系列的骚操作,还引发了全网群嘲。
想到这儿,我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当即给老九拨了个电话,“喂?九哥,你路子广,能麻烦你帮我查件事吗?”
老九在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连声音都不太正常了。
“这声‘哥’我真担不住,时小姐有事尽管吩咐。我能办的,绝无二话。”
我满头问号:
之前我也喊过九哥呀,现在竟然不能了?
当晚厉南驰来找我时两眼泛着骇人的凶光,跟头喂不饱的饿狼似的。
我眼泪花花地喊着“好哥哥”,一个劲地向他求饶。
他却不为所动,“这时候想起我是‘好哥哥’了?你不是见个男人就喊哥吗?”
我这才知道,老九接我那个电话时他就在身边,老九主动开了免提,他清楚地听到我喊老九“九哥”。
“我那不是客气吗?”起初我还觉得委屈。
“那你也跟我客气客气。”男人恶劣地加大了力道。
我如同一张薄脆的纸片,完全支撑不住,大声喊着“我错了”。
“错哪儿了?说出来我听听。”男人继续加大力道。
“我以后只喊你一个人哥。我只有…只有你这一个…好哥哥……”
我道歉得如此诚恳,最后还是被折腾得直接昏睡过去!
之后厉南驰又跑去出了三天的差,我这个可怜蛋愣是三天都没怎么下过床。
实在是没力气,动一动全身就跟要散架一样。
玉红还以为我生病了,差点拨打120将我送去医院。
阿七伸手就把她给按住,“时小姐哪里是生病啊?她根本就是爽翻了。”
玉红明白过来,顿时面红耳赤。
我有气无力地觑了阿七一眼:好好一姑娘,偏长了张嘴!
好在我拜托老九的事,他替我办妥了,给了个准确的调查结果:
《后宫·笑妃传》号称上亿的投资,其中的八千万全进了男主的腰包,就因为他咖位大。
剩下的两千万要支付女主和所有演职人员的工资,要租场地,购置和租赁拍摄器材……
最后的最后,才轮到服化道。
难怪这剧一经播出,观众们都群嘲说这部剧里的服化道是去捡隔壁剧组不要的破烂。
而这位仅凭一己之力就差点拖垮整部剧的男主,正是纪言姈控股的那家影视公司力捧的一哥。
前世纪言姈将自己豪门千金与青年钢琴家的人设立得极度完美。
不仅在娱乐圈赚了很多钱,还让她的继父江总为她投钱开了家影视公司。
今生,她的美好人设虽然被我给毁了,但那家影视公司却是早在她出国之前就开好的。
那是纪母为她预留好的后路,也是前世她们母女贵妇生活的保障。
就比如男主要的那八千万片酬,去掉税收后,有一半归纪言姈的影视公司所有。
所以我一定要找机会搞垮那家公司!
那个男主苏蕾,就是一个突破口。
找到许岚的号码拨了过去:
“有个小道消息,一半对一半的可信度,你要不要赌一把?是有关新晋顶流苏蕾的。”
许岚应该是在敷面膜,嘴巴张不开,声音有点翁里翁气的。
“他不就是离过一次婚还立单身人设吗?之前曝过,他背后的影视公司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后面也曝过他耍大牌,欺负同剧组女演员什么的,都没激起水花。”
许岚显然兴趣不大,“他背后的资本势力太大,再加上他那张脸确实帅,所以……”
他就算曝出什么雷,资本操作一段时间,也就风平浪静了。
这个苏蕾还是照样出来圈钱。
闻言,我并不着急,“那你知道那家公司是纪言姈在背后控股吗?”
“啥?居然是她?”许岚的声音变回正常的状态,应该是拿下了面膜。
这也意味着她开始有了兴趣,“难怪,有江家背书还有什么负面消息压不下去?”
我咂咂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家影视公司签下的全是俊男美女,他们都被公司勒令去高端酒局作陪。”
“还有这种事?”许岚惊愕不已,又夹杂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事要是真能曝出来,那绝对是轰动全国的大新闻。
就连江氏集团的股价都能跟着地震。
我不想得罪江家,但更不能放过纪氏母女!
斟酌了一下措词,我道:
“我听到的版本说,牵线的人正是纪言姈的母亲,现任江夫人。但她是背着江家做的,一直做得很小心。”
这事只是有风声传出来,我心底并不清楚纪母有没有真的做过这件事,但我需要她做过!
为了增加这事的可信度,我又道:“对了,你应该知道她年轻时做过歌女吧?”
“啥?”许岚又是一阵惊愕!
我便把纪母曾在盛夏歌舞厅卖唱的事告诉了她:
“那个歌舞厅在二十多年前曾红极一时,应该还有不少人记得,你不妨去走访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歌舞厅的旧址我也让老九打听出来了。
我很郑重地叮嘱道:“这是一个惊天大雷,你先准备材料和证据,等我暗示你恰当的时机再曝光。明白吗?”
曝光这件事并不容易,事后想要全身而退就更难了。
我不想把任何人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