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杀我!”
蒋春霞双手死死抓着阿七的胳膊,哭喊着求饶:
“我当时也是没办法,你舅舅欠了赌账,你舅妈要跟他离婚,我只能帮他凑钱,才不得已换了你爷爷的药。”
“我也没想到你爷爷那么快就死了!你舅说那几味药只是贵,不会要你爷爷的命啊!”
我听完大怒,“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阿七,送她下去见我爷爷。她要的商铺,等她死了我烧给她!”
蒋春霞这才有了一丝悔改之心,“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左伊人正拿着手机录着她刚才亲口认下的罪行,很是替我爷爷不值。
“时校长人都死了,你才知道不敢哦?”
她故意提高音量道,“小泱,我看她根本不是诚心道歉,你还是快点送她下去找时校长吧。”
“不要!”蒋春霞飙得声音都劈了,“我诚心!我道歉,我以后吃斋念佛,安分守己,再也不作了!”
不见我有动静,这女人又哭了起来,“时泱,我是你亲妈,你杀我会遭雷劈的——”
阿七忍不住又把她往外推了几寸,“杀你的人是我,雷要劈劈我,我不怕。”
这时蒋春霞的上半身连同大腿根,都已经悬挂在外面了。
她吓得痛哭流涕,当场尿了出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一次!”
尿骚味充斥在四周的空气里。
我的内心一阵悲凉与难过:
爷爷走时交代过,他不追究我妈犯下的过错,也希望我不要追究。
可怎么能不追究呢?
爷爷去世后,家里所有的家务我干,吃得最差,住得最烂。
甚至我妈还要在舅舅怂恿下,差点在我未满十八岁的时候,就把我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儿换彩礼。
我是经历了多少煎熬与艰难,才考上全国最好的陵大。
又是背负了怎样的重负,才自己赚钱完成学业,又拿钱给弟弟做了手术治好病。
但凡爷爷可以晚走两年,我不用活得那么如履薄冰。
而我弟也可能不会因为我妈.的疏忽,而导致非要手术换肾。
这个将我和我弟生出来的女人,好多次差点毁了我和我弟的人生。
“拉她起来!”
当阿七将人往外放到小腿的时候,我才出声拉她回来。
蒋春霞已经处于半晕厥的状态。
看到现在正是乌云遮日的天气,我让阿七把她拍醒。
然后放在一段早就存在手机里的录音。
那是我找声优专门模仿的我爷爷的声音。
“蒋春霞,你把我害死还不算,还要去拖累小泱和小骋?”
我两眼翻白,配合着爷爷的声音,做着口型。
我妈一配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再加上天气的原因,她吓坏了,真以为是我爷爷上了我的身。
推开阿七,就忙跪下来磕头,“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会改的,你给我一个机会。”
录音还在继续:“你以为我会信你?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来带你走的!”
蒋春霞用力磕头,祈求再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天台的地面都被她磕得砰砰直响。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收到了效果。
看看天上,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我赶紧播放最后一段录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再敢祸害我的孙子和孙女,我就带你下去,绝不饶你!”
刚播放完,阳光就穿透云层直洒下来。
我也全身一软,仿佛无力地倒在了左伊人的怀里。
脸上全是茫然,“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左伊人冲我眨眨眼,暗暗比了个大拇指,“刚刚时校长来了,上了你的身,你不知道啊?”
我更茫然,“爷爷来过?他怎么来了?”
然后看向地上的蒋春霞,“妈,你这是干什么呢?”
伸手就要去扶她起来。
“小泱,我错了。”
蒋春霞却不敢要我的搀扶,仿佛很怕我的模样,“我以后会安分守己的,你放心,我会好好过日子。”
“这不就好了嘛?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一万块的生活费,你只管照顾好自己。”
我和阿七强行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她的双脚还是虚浮无力的。
可见是真的吓坏了。
“一,一万块太多了。”她现在连一万块都不敢收了。
“不多,这只是我给的。等以后小骋赚了钱,要给你多少生活费,我不管。你以后就美美的过日子……”
吓唬完我妈,终究还是要给她一定的生活保障。
“是啊,阿姨,你该理发理发,该买漂亮衣服买漂亮衣服。没事就去跳跳广场舞,这样的日子不香吗?”
左伊人接着我的话道,“就算想找个老伴,只要你中意,他人品也可靠,我们小泱和小骋都不是迂腐的人。”
“肯定会成全你的。就是你有多少钱,千万别跟你娘家的人说,他们坑了你一辈子,可千万别被他们给拖下水了……”
左伊人不愧是做公关的。
一边向我妈描述美好的蓝图,一边与阿七扶着我妈下天台换衣服去了。
我也长长吁了一口气。
办法虽然有点过激,好在效果还可以。
我弟也替我捏了一把汗,“姐,你可真不愧是我姐。”
我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天台外围布了安全网,只是不仔细看发现不了而已。”
我怎么可能拿人命开玩笑?
“希望妈从此以后别再作妖了,否则我真不想认她了。”
自从知道爷爷的死跟蒋春霞有关,他一度不想认这个亲妈了。
“过两天你回暨城上班,想办法把她也带去一段时间,让她跟她娘家那边断了联系。”我提议道。
“行。”我弟点头同意,“只要不让舅舅那边知道你如今高嫁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不要低估厉老太的厉害,她今天只是被我和南驰结婚的消息给砸晕了,气倒了。等她缓过神来,她是个什么都得出来的人。”
我叮嘱时骋,“你最好这两天就去暨城,凡事警醒着点,大事跟我商量,小事警惕上当。”
“放心,姐夫已经安排了人给我用。有保镖,还有运营人才。”
时骋看向在电梯口等着我们出来的厉南驰。
他已经是我老公的小迷弟了。
我迎上去抱住厉南驰的胳膊,向他汇报我的“战果”。
他拍拍我的手,“原来我老婆这么能干啊。那我就放心了。”
“那婚礼结束后,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厉老太太?”我主动提起那个大麻烦。
婚结了,我们与她的厮杀才刚开始。
见厉南驰不说话,我通情达理的道,“想去就去,有些话能当面说清楚反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