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
出了济州城没几天,一队骑兵穿着重甲围住了逃荒的队伍。
顾瑾见到后浑身都凉了。
一直提心吊胆的事情发生了!
李大海,元一他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小瑾儿,这是怎么回事?”李桃花悄悄地问。
顾瑾冲她“嘘”了一声,然后摇摇头。
那些骑兵骑着大马在灾民周围盘旋着,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但是他们并没有亮出兵器。
这些说明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顾瑾暗暗祈祷。
没过一会,一个士兵手持令旗一边挥舞一边大喊。
“所有人,列队。”
“所有人,列队。”
顾瑾听到呼喊声后,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
只要没有将他们定为反贼,应该问题不大。
她拉着李桃花和顾秀她们,排队站好。
李大海见状,要自己的两个儿子站在身后。
元家一家跑江湖多年,最害怕的人就是官兵。
那举着令旗的士兵刚刚命令完,他们一家七口,就排的整整齐齐。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有一队士兵拿着刀剑走来。
“你们,将户籍和路引拿出来。”
户籍和路引发下来的时候,都是由一小块油布包着的,一般由家中当家的藏着。
那士兵满脸横肉,说话恶声恶气,似乎很不耐烦。
李大海,李桃花还有元一哪敢回话,急忙从胸口将最宝贵的东西拿出来。
两个士兵认真检查后才还给了他们。
“别动。”
“事情还没有办完。”
“站着等。”
士兵离去前,开口吩咐道。
众人无有不应。
一个个点头如捣蒜,乖巧的像一只鹌鹑。
逃荒的队伍大概有一万多,济州城死了五千多人,后来有些人淋了雨,受了凉,饥寒交迫的,这两天陆陆续续也死了不少人。
倒在路上的人,尸体被随意丢弃,他们的亲人们想让死去的人入土为安,但却无能为力。
因为,挖坑需要体力,需要时间。
士兵们拿着刀剑,挨个挨个检查几千人的队伍,进展非常慢。
顾瑾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腿都麻了。
顾秀早就被李忠义抱在怀中。
李桃花靠在李仁勇的肩膀,两只脚交替站着。
元家人倒是耐得住。
因为从小讨饭长大的,饥一顿饱一顿,非常没有安全感,所以,长大后就养成了囤积食物的习惯。
兄弟七个经常在外面打零工,一天的工钱非常可观,有了钱他们就买粮,买油,买干菜腊肉什么的。
旱灾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们一家就存够了两年的粮油。
如果能够找到水,不离开贺家村也是可以的。
可是,偏偏找不到。
等村里最后一口井都打不出水后,元家只能离开。
他们花钱买了两台独轮车并五个大背篓,将家中能带走的物资全部带走。
不是元一自夸,逃荒队伍,那么多人,只有他家最富裕。
一路走来,有不少红眼怪想要抢他们的物资,但都被他们打了回去。
以前元家人讨饭时,经常被狗追,和狗打架,想抢他们的东西,除非死……
他们不怕灾民,但是怕官兵。
那些当兵的让他们站着,他们就不敢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检查终于搞完了。
那些当兵的从灾民的队伍中揪出了一百多人。
有青壮年,有老人,有小孩,有妇人。
他们被推推搡搡排成了一排。
这时,又有士兵,骑着马拿着令旗,大声高呼。
“所有人,收声,排队观刑。”
“所有人,收声,排队观刑。”
“所有人,收声,排队观刑。”
顾瑾听到后心头一紧。
士兵的高呼声过后,那些窃窃私语的灾民们急忙将嘴闭上,不敢露出一丝声响。
诺大的原野,顿时只有风声刮过的呜呜声。
一个面容白皙的中年男子高高地坐在马上。
他举着剑,对着一个灾民的脑袋,口里大喊。
“圣上口谕。”
“程家,花家,王家,李家众人阴谋叛乱,扰乱朝纲,
天地同诛,满门抄斩,钦此。”
随着白面书生的话音落下,站在那些灾民身后的士兵手起刀落,一个个圆滚滚的脑袋,从他们的身子滚下来,霎时,地上就已血流成河。
士兵杀人的场面极其残酷,所有活着的灾民,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顾瑾又慌又怒,胃里还翻江倒海,恶心的想吐。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哪里见过如此残暴的画面。
胎穿八年,她一直努力的在适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