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想再多聊几句,但城门口风太大,寒风使劲往衣服里钻,说几句话就冻得鼻涕直流。
“李老板,我们得先回去,等天气暖和一些,你再来城门口寻我们,到时候柴火便宜点给你。”
李忠义被风吹得鼻头发红,急忙点头,“行,老叔叔回去可小心点,别摔倒了。”
顾瑾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卖柴火的老人身上。
她站在旁边,一直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看。
生意人,守时是基本准则。
袁天冬,怎么还没来?
正嘀咕,从城门外进来一辆大马车。
那马车不知是由什么木头建造而成,看起来非常豪华。
坐在马车里面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伸手撩开帘子。
顾瑾下意识望去,直呼好家伙,居然是个熟人。
杨杏花也大吃一惊。
两人四目相对,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顾瑾:靠靠靠,杨杏花为什么会在这?看起来混得还挺好?
杨杏花:顾瑾那死丫头居然还没死,那异鬼为什么没有将李家人全部杀咯!
杨杏花朝外啐了一口口水,眼神里俱是恨意。
顾瑾急忙偏头躲过。
马车速度很快,不一会就驶离城门口。
车轮卷起地上的灰尘,呛得顾瑾咳嗽了几声。
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一年多不见,杨杏花变化很大。
她穿的是绫罗绸缎,头上戴的是金银珠翠,脸上擦了胭脂,嘴唇抿了口红。
如果不是杨杏花的眼神出卖了她,一瞥之下,顾瑾还真没有认出来。
李忠义正和两个买柴火的老翁告别,眼角余光下,只觉得马车里有一美艳妇人一晃而过。
等他回过神,忽然又纳闷起来。
“瑾儿,好奇怪,刚刚那女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是不是在哪见过她?”
顾瑾眼神微闪:“可不是见到过么?还是我们的老熟人呢,她就是杨杏花啊。”
李忠义惊住了。
整个人像电线杆子似的,杵在地上半天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惊呼道:“杨杏花,她是杨杏花?”
顾瑾肯定地点点头。
李忠义脸色顿时变了。
在罗家村时,他们两家可是结过仇的。
现在杨杏花混得那么好,新仇旧恨,指不定怎么找自家人麻烦呢。
顾瑾拉了下李忠义的衣袖,晃了晃:“大舅,别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她做甚!”
李忠义勉强笑了下,没有回应。
顾瑾见他还是忧虑,只能转移话题:
“大舅,袁天冬呢?怎么还没来呢?”
李忠义回过神,东张西望后才说道:“是啊,明明约好时间了,难道有事绊住脚,过不来?”
顾瑾跺跺脚:“既然等不到人,那就别等了,我们回去吧。”
遇到杨杏花这事,得尽快与家里人说。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人做事好商量。
得想个办法应对才行。
李忠义张着脖子在张望,还想再等等,但听到顾瑾要回去,立马同意了。
他嘀咕着:“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约好的时间,又食言,大冷天,好玩吗?”
顾瑾随口安慰:“做生意也讲究缘分,许是缘分未到。”
两人各自挑了一担柴火,转头回家。
一百六十斤两捆柴火,顾瑾轻轻松松挑起来。
李忠义冲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以前在李家村,肩挑三百多斤的劳力“遍地走”。
而这些气力,都是从小练出来的。
就比如李忠义,他十二岁时,家里的水就由他负责。
一担水加起来有八九十斤,他从村尾走到家有两里地,最开始歇歇停停才能将水挑回,两月后,一口气就能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