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哥喊不出口,以他的年纪,折中一下喊丁老,应该更合适。
一来顺口,二来也显得比较尊重!
顾瑾没有在称呼上做过多纠结,她将话题拉回,开口询问:“丁老,我们还是言归正传,你既知晓天灾来临的时间,那做何打算?”
她说完,对方却沉默不语。
顾瑾见状,心下了然。
她微笑着再次问询:“丁老,实不相瞒,袁老板见战事爆发,恐京都也会陷入祸乱,想去海上避难,来京后,他一直在为此事奔波,我以为此事可行,所以也在积极筹备囤积物资,丁老若要加入我们,便是如虎添翼,不过为了团队的可持续发展,你,以及你的家人,需要以我为首,丁老以为如何?”
丁荣贵沉默的时候,一直在思考。
他之前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眼下顾瑾做出遮遮掩掩的模样,颇为怪异……
再听得对方拉拢的话语后,丁荣贵垂在膝盖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他沉声问:“顾宗主,昨晚老夫堪破藏在舆图中时间的秘密后,还发现了一件事。”
“那四句谶言中,有一句是黄金买命,老夫以为黄金是一个泛指,它或许是朝廷发布的一个令牌,不知顾宗主是否得到了获得生机的令牌?”
如果顾瑾真的拥有朝廷发布的通关令牌,她又特意发出邀请,那他们丁家也能在末世后拥有一席之地。
但凡丁家能活下来一两人,他丁荣贵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顾瑾:“……!?”
丁荣贵居然真的凭借自己刚刚故意卖的几处破绽,就察觉出通关令牌的存在,他真的好聪明。
如此高智,若不是连续两次因为父母逝世要丁忧耽误他考试的时间,或许早就身居高位。
可惜,这个问题她依旧不能明着回答。
顾瑾微笑着说:“丁老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我们商议的是出海避开战事,丁老不要故意转移话题。”
“哦,对了,丁老昨日才来京都,可能对朝廷的法度不太清楚,朝廷严令禁止平民百姓议论天灾灭世的信息,我们做为周国子民,当拥护朝廷法则,丁老,你说是不是?”
顾瑾说完话,静静地望着对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丁荣贵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忽然起身,拱手行礼:“顾宗主说的是,老夫愿意尽心辅佐顾宗主,还请顾宗主出海之际将我们丁氏一族带上,他们以后也会以你为首,只求能博取那一线生机。”
顾瑾急忙站了起来,扶住对方:“丁老不用客气,你是云裳的家人,我是云裳的师父,都是一家人,自然得相互照顾,不过,此事不宜宣扬,还请丁老莫要让其他人知晓,以免惊动旁人,恐惹是非。”
丁荣贵沉声回应:“老夫自然明白,请顾宗主放心。”
“顾宗主,云裳那孩子,就劳烦你照顾,眼下老夫要是将她留下,她定会惶惶不安,也请顾宗主代老夫解释,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老夫以后不会再强迫于她。”
顾瑾正要提及此事,想不到丁荣贵自己开口了,这人真是拿得起又放得下,有几分魄力。
不过,既然收了丁家入队伍,就必须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有些问题,避不开。
她在心里措辞一番,抛砖引玉:“丁大人,不知你们的户籍问题,可都解决了?”
丁荣贵嗯了一声:“我的户籍,去年在宋大人手里就已经落实,现在只需要去官府将家人挂在我的户籍下即可。”
宋大人?
顾瑾心中一动连忙问询:“不知丁老口中的宋大人姓甚名谁?在哪个衙门当差?”
丁荣贵:“他叫宋汨,是京都户部下面的一个小吏,此人颇有些人脉,听人说,很多外来者想要办理京城户籍,都是找他从中牵桥搭线,十有八九能成。”
“顾宗主如果想要办理户籍,老夫可以帮忙引荐,哦,对了,老夫之前送给你的那一套清天蓝釉茶具不知可否妥当保存,宋汨喜欢瓷器,奉上它,户籍一事,不成问题。”
顾瑾听着有点不对劲。
“丁老,你能将那小吏的名字写下吗?”
丁荣贵正色:“有何不可。”
他伸手,蘸着凉茶在桌上写下两个字。
宋汨。
看着这个名字,顾瑾忽然知道想起了一个人。
宋米。
那个飞毛腿!
在龙海提举司办事,是他带的路。
宋米,宋汨!
这两者读音非常接近。
那士兵虽然说的是官话,却带着几丝乡音,也许他口中的宋米就是宋汨呢?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那就有一点意思。
顾瑾开口问询:“不知丁老办理的户籍时是黑籍还是白籍?”
丁荣贵沉声:“老夫花了一千两白银,办成的自然是白籍。”
一千两白银!
这数目确实不少!
不过,如果能够留下张大雷,这笔钱花了也值得。
有他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