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山上,墨白一见墨月模样,便知她受了伤,也未来得及追问发生何事,便赶紧助雁南飞将她搀扶进了石室。
红衣仙姑甚是好奇地打量着此地,而后跟随雁南飞身后也进了石室,一眼便见着了端坐石凳上的欧阳荀。她望着他,似是并不认得此人,眼神冷漠,面色无情。
她这一身红衣太过显眼,以至于欧阳荀见到红衣仙姑的第一眼,也便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双目直直地盯着她,许久都未曾有任何动作。
雁南飞安顿好墨月躺下,见此情景正打算解释,欧阳荀突然怒道:“谁让你引她入山的?”
“晚辈……”雁南飞刚一启口,红衣仙姑便抢先说道:“老东西,你既不见我,也不让我见你,你究竟何意呀?”
“你……”欧阳荀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就此打住,并在她的注目下,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墨白摸了摸墨月的额头,感觉并未发烫,甚至有些冰凉。墨月半睁着眼,低声跟他说:“阿哥,我没事。”墨白说:“阿哥知道,别言语,歇息几日便会好起来。”
雁南飞转身走到欧阳荀面前,想要继续解释为何会将红衣仙姑带进山来,红衣仙姑又说:“本姑娘如想进山,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无人可拦我。此次进山,全在于你不守信诺。老东西,明明说好之事,你如今却又为何不愿下山见我?”
欧阳荀一言不发,像是未曾听见她说何事。
雁南飞见红衣仙姑竟敢当面直呼他“老东西”,也不禁替她捏了把汗。然而,他又见欧阳荀似乎并不恼怒,便更是猜忌这二人关系神秘了。
“老东西,你为何不敢回我?也不敢见我?”红衣仙姑继续不依不饶,墨白听见此言,便未忍住,质问她怎敢如此跟欧阳前辈讲话。
“你该不会便是老东西的关门弟子吧?”红衣仙姑盯着墨白,目光灼人。
墨白突然拔剑指着她,厉声质问她究竟何人。
红衣仙姑冷冷一笑,不屑地说:“老东西,他问我是何人,那你便当面跟他说说我是何人。”
“不知天高地厚,你……”墨白刚打算继续与她纠缠,但被雁南飞拦住,而后将他拉出石室。墨白极不情愿,却又百思不得其解,看了雁南飞一眼,雁南飞摇了摇头,又仅给了他一个怪异的眼神。
石室内,空气仿佛凝固。
红衣仙姑在欧阳荀面前走来走去,直到欧阳荀似是鼓了很大勇气才问道:“靖儿,你娘亲还好吧?”
红衣仙姑缓缓收回了脚步,迟疑地回应着他的眼睛,冷声说道:“亏你还念着她。”
欧阳荀叹息一声,脸色凝重,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娘亲走了!”红衣仙姑轻声念叨着,欧阳荀瞪着眼睛,一束光转瞬即逝,继而颤抖着问:“何时的事?”
“八年了!”红衣仙姑眼里有光,“八年前,娘亲病入膏肓。那日走时,仅说了一句话……”
欧阳荀眼里充满期待,似是很想知晓她说了何事,却又苦笑道:“罢了,我伤你娘亲太深,她此生都不会原谅我。”
红衣仙姑面无表情,道:“知晓便好!”
欧阳荀于是再次陷入沉默。红衣仙姑却又问他:“你就不想知晓娘亲走时说了什么?”
欧阳荀怎能不想知晓,可他不敢开口。红衣仙姑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又迟疑了许久,才无力地说道:“娘亲说,此生最是放心不下的人便是你!”
欧阳荀闻听此言,沉沉地吐了口气,叹道:“老夫平生从不负人,可唯独负了你娘。”
“可娘亲从未怪过你,且叫我不许怪你,她说遇见你都是命。”红衣仙姑转身望着他,“娘亲曾送给你金丝软甲,便是希望能护你周全……娘亲,如今我已替您看过他了。老东西活得挺好,您这下不用再担心,尽可安心去了。”
欧阳荀颤抖着,浑浊的眼里似有流光闪过,继而痛苦地仰天喊道:“若你在泉下有知,便慢些走,等等我,我这便来与你相见!”
红衣仙姑惶恐地望着他,不知它此言何意。洞外的雁南飞与墨白也听清了他的声音,也是全然不知所措。
欧阳荀的目光忽地变得如此柔软,冲红衣仙姑说:“老夫负了你娘亲,也负了你。我不是不想见你,是不敢见你……老夫逃避了一辈子,也并非不想见你娘亲,而是心中有愧……靖儿,你要怪便怪老夫吧。”
红衣仙姑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内心的痛苦。
“墨儿,你且进来吧。”欧阳荀叫来墨白,“墨儿,为师已将武落剑法全数教授于你,要想登峰造极,还需勤学苦练。望你日后行走江湖,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墨白毕恭毕敬:“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师傅离去之后,还请你照顾靖儿,无论遇上何事,定要护她周全。”欧阳荀道。墨白对这口无遮拦的姑娘本就无甚好感,此时听欧阳荀如此一说,虽有些犹豫,却仍是尊了师命:“徒儿谨记。可是师傅,您打算去往何处?”
“本姑娘不用你护我周全。”红衣仙姑依旧口舌强硬,欧阳荀并未理会她,又径直说道:“往后无论你去往何处,也不能丢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