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收拾完晚上的残局,手上拿着沈雨清方才丢给他的西装外套走到停车场,长腿一跨坐上机车,拿起头盔正要戴上,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先拨通了沈雨清的电话。
这边沈雨清正烦着,从小到大他都把任绎扬当亲兄弟看待,但是27岁那一年这小子却莫名其妙地跟他表了白。
也不知为何,从那时起他就总觉得这小子把他当作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珍宝看待,捧在手心里松了怕他丢紧了怕他疼,事无巨细,无微不至。
然而任绎扬对他越好越体贴,他就越是不自在越是难受。
虽然这几年来在他明着暗着的抗拒下已经收敛了很多,但是每逢他有点什么事任绎扬就又原形毕露了。
比如今晚,他只是不习惯不熟悉的人碰他,而任绎扬再怎么样也是从小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所以才默认让他送自己去医院,结果某人那心疼得快要出水的眼神就让他险些遭不住想把他赶走。
握在手里的手机无声地震了起来,沈雨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喂。”
“你……没事吧?”祁墨的声音有些犹豫,“伤口包扎了吗?”
沈雨清扭头看向窗外,“嗯,小伤而已,烦劳祁队长挂心了。”
“没事就好。”得到正常回应,祁墨终于松了一口气,晚上他那一躲,他还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对了,你的外套还在我这里,需要给你送过去吗?”
“不……”沈雨清脱口而出谢绝的话又及时止住,他沉吟了一会儿,道:“不然你帮我送到璀璨世茂2101,麻烦了。”
“好。”祁墨利落地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沈雨清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任绎扬念着他后背的伤把车开得很慢,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硬是开了三十几分钟才到。
车子从大路拐进内部路的时候,沈雨清倏地睁开眼睛,一个黑色的身影随即映入眼帘——是骑着他的宝贝老婆雅马哈r6的祁墨。
一身黑色的穿搭与通体乌黑的车身几乎融为一体。
只见祁墨刚把车停好,摘下头盔迈开长腿下车,拎着一个袋子就往公寓大堂走去。
沈雨清叫停正要拐入车库的任绎扬,伸手在方向盘上按了一下。
随着一声鸣笛,祁墨敏锐地转过头来,见是沈雨清的车便转身径直走了过来。
沈雨清叫任绎扬先回家,自己下了车接过祁墨手中的袋子,“麻烦你了,特地跑一趟。”
“不碍事,顺便看看你。”
祁墨的意思是顺便探望一下伤者,但是这话在有心人耳里听来就变了味道。
任绎扬仿佛嗅见情敌气息一般快速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沈雨清身边站定,对祁墨客客气气地道:“感谢祁队长特地帮我们家雨清送衣服过来,如果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会负责照顾好雨清的。”
闻言,祁墨玩味地看了沈雨清一眼,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了隐约的不耐烦,结合方才梁玺说的话,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沈雨清极力压下自己的情绪,利落地转了个身站到祁墨旁边单手插进兜里,对任绎扬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祁队长就今天的案子还有一些问题要讨论。”
祁墨配合地点点头,“上级催得紧。”
“这么晚了还要讨论案情?你现在需要休息……”任绎扬有些激动起来,他向来就是易激动体质,尤其是在沈雨清的问题上,而这也是沈雨清最受不了他的地方。
“回去。”沈雨清淡淡地打断他。
于是任绎扬只能讪讪地坐回驾驶座,要走前还不忘摇下车窗嘱咐:“注意休息!你不要研究起案子又没完没了……”
“走吧。”沈雨清摘下眼镜略显疲惫地挥了挥手。
看着黑色的轿车以与来时截然不同的速度飞驰而去,祁墨戏谑地看着沈雨清,“看来无所不能的沈法医也有搞不定的事啊!”
“哦?无所不能?祁队长对我的误解未免有些深了……”
沈雨清知道祁墨看出些端倪来了,但是他显然不准备和他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转身朝公寓大堂走去,“走吧,为了感谢你深夜送衣服,上楼请你喝杯你最爱的咖啡。”
“……”祁墨望了望天,看来占沈法医便宜的代价还真不小,随时要面临被他报复的风险。
他抬手指了指腕上的表,“这都快十二点了,要不还是改天吧?”
沈雨清停下来转身双手插兜睨着他,“这么不给面子?”
迫于沈法医强大的气场,祁队长最终还是跟着上了21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