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跟着导航一路开到东垵区的石亭街道,这个街道以前是一个镇,下辖25个村,案发地点就在其中的仙石村。
仙石村人口并不密集,农田却不少。
车子驶过一段田间小路,最终在一个被拉了警戒线的小院子面前停下,警戒线外聚集了不少的村民。
祁墨第一个下了车,向看守的派出所民警出示了工作证便拉开警戒线往里面走。
他先站在大门口看了看,小院不小,但是很简陋,一共有四间屋子,一个会客厅,两个卧室和一个厨房,墙面只是用泥土简单地糊了一层,连漆都没刷。
派出所民警跟在祁墨身后解说道:“这个房子就住着63岁的老父亲李文军和40岁的光棍儿子李洪达,据我们走访的邻居说,老头儿的老伴两个月前去世了,说是被儿子气死的。”
“气死?”祁墨侧目。
“李老汉这个儿子,那是远近闻名的坏,街坊邻里的口径都出奇的一致,据说是从小就坏,到处捉弄别的小孩子,打架,什么不好就干什么,把他爹妈气得可真够呛的!”
“那他们有没有说,他老伴是怎么被儿子气死的?”
“拿钱呗!回家跟老人拿钱,老人没钱给也不想给,就动手打老人,据说是那一次把他老爹打得够呛,活活把他妈气死了!”派出所民警说着,叹了一口气:“生了这种儿子可真是上辈子欠的孽债!”
“谢谢,我先进去看看。”祁墨轻拍了一下民警的手臂,径直走进院子里。
死者李洪达的尸身部分都已经被找出来拼凑在黑色的裹尸布上,虽然被砍成块了,却还是不难看出死者生前是个人高马大的壮硕小伙。
但如周宇所言,还缺了一个头颅。
而在他尸身的一旁,院子的角落里,丢着一把带血的砍竹刀。
看来这个凶手不是太聪明就是太蠢笨,他把所有犯案的证明都留在了案发现场,但如果他足够聪明,祁墨想,现场所有的犯案证明都已经被抹去了凶手的痕迹。
祁墨找张俊宇要了手套和鞋套,把院子里的几个屋子挨个走了个遍,每个屋子里都有血迹,包括院子里也有部分的血迹。
每个屋子里的抛尸位置都已经被标记出来,从血迹可以看出来分尸地点正是其中一个房间,看陈设像是李洪达的房间。
奇怪的是,每个屋子的血迹都大不相同。
李洪达的房间血迹最多且最为凌乱,大多为擦蹭状血迹,一直延伸至院子都是大片的擦蹭状血迹。
而会客厅的是滴落状血迹,李文军的卧室、厨房和卫生间的血迹分别都是甩溅状血迹。
祁墨在脑子里还原这些血迹形成的过程——
凶手先是在李洪达的房间将其分尸,随后把躯干部分搬进会客厅,形成滴落状血迹,再将四肢部分分别丢进其他几个屋子,形成甩溅状血迹。
至于案发第一现场和院子里的大片擦蹭状血迹,有可能是凶手生怕留下脚印故意造成的。
“祁队长!我来了!”
这时站在院子门口的梁玺打断了他的思绪,祁墨朝他招招手示意他直接进来尸检。
梁玺擦擦额头的汗,穿上鞋套拎着勘察箱走到尸块旁边,踯躅了半天不知从何开始。
以往都是沈法医说什么他做什么,这突然让他自己独立进行尸检,还真是让人手足无措。
祁墨转身看他半天不动作,走到他旁边问:“怎么了?害怕?”
梁玺面露尴尬,心说您真会说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呃……要不……还是等沈法医来?”
“死亡时间,死亡原因,现在就要给我。”祁墨故意用力揽住梁玺的肩膀,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们家沈法医那么厉害,你应该不至于连这个都做不到吧?”
梁玺咬着后槽牙心道您可真是懂激将法的,我要是做不到不就摆明了要给沈法医丢脸吗!祁队长这是摆明咬定了他给自己丢脸不要紧,给沈法医丢脸就是不行!
“马上!”梁玺硬挤出一丝丝微笑回应他。
祁墨一副长辈姿态地拍拍他的肩膀,“加油。”
“队长,死者的爸爸回来了!”吴辉从外面走进来对祁墨道。
“他去哪儿了?”祁墨边往外走边问。
“被派出所的叫去做笔录签字了。”
吴辉引着祁墨走到院子外,死者李洪达的父亲李文军正佝偻着身子双手紧握在身前站在围墙下。
虽然刚才派出所民警告诉祁墨李文军今年63岁,但他实际上的样子看起来更像73岁,因为有些许驼背佝偻着身子,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头发也已经白了有七八成。
李文军身旁还站着两个同样五六十岁的中年男子,派出所民警介绍是他的妹夫,昨晚李文军就是去他们家喝酒,后来喝醉了直接在他们家睡下,早上回到家中才发现儿子被害。
祁墨学着李文军的样子双手交叉在身前,微微弯腰俯身靠近他道:“您好,我是东垵分局的刑警,您儿子被害的案子由我们接管,一会儿我们的警员会向您问几个问题,您要尽量配合,不要放过任何细节,这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