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后,马车停了下来,伴随着白马嘶鸣声,马夫抱着马凳来到了马车的左侧。
从马车中走出的人,一眼便被方去病与宋亭书认了出来。
此人正是商榷。
见商榷下来后,方去病皱了皱眉,环顾四周略有迟疑,心中暗想。
商榷怎知我会来此?
随即走了过去。
可让方去病更加疑惑的是,商榷一向痴迷于升官发财,如今再见却一副哀愁的嘴脸,走路的姿势与之前大为不同。
宋亭书则紧跟其后,原力群则站在白马的身边紧紧牵着缰绳。
商榷看见方去病向这边走来,眯起双眼,向他们身后瞅了瞅,看见那两百虎贲卒不由叹了口气,负手走到方去病的眼前低声应道:“方王爷果然在此,还以为又要错过!”
方去病听后,闻声抬头仔细看了看。
此时的商榷眼眶凹陷,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汗味,还有那蓬乱的头发,似乎很久没有洗漱过了。
双眼发黄没有一丝的精气神,打眼望去好似一位落破的老人。
“商大人怎知本王的路径?”
面对方去病的疑问,商榷接连叹了好几声,旋即低声说道:“永乐城是什么地方,像方王爷这等人物,进了城,当然知晓。”
“只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人,而是一名普通的百姓罢了!”
“这次来,就是想看看曾经的朋友罢了!”
方去病听后,眉梢略微下沉,目光也随之黯淡了下来,看着商榷一脸苦相,随即问了句。
“普通百姓?”
“商大人莫不是在开本王的玩笑?刑部尚书多么重要的职位,商大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辞官回家呢?”
“况且商大人所坐的马车更是刑部尚书的标配!”
商榷见状,回头瞄了眼,随后苦苦笑道:“方王爷是说我身后的马车?不怕您笑话,我正要将马车归还于户部!”
“至于辞官
,说来话长,若不是我商某无能,别说辞官,就算让我提刀硬闯皇宫,我都肯!”
“只是……算了!”
“我现在对于方王爷来说,不过是一介草民,还是不要徒增事端了!”
话音落后,商榷负手来到方去病的身旁,指了指他的身后,并轻声说道:“方王爷是来看孙夫人和小柔姑娘的吧?”
“我想您也知道了,孙夫人她……”
“罢了,斯人已逝就不要再提了,小柔姑娘看见了?”
“您放心,如今的康府虽然已是落败的门户,但毕竟曾经是一座王府,朝廷一时半会是不会将其拆毁的,哪怕拆毁,我也会派人将小柔姑娘妥善安排的。”
方去病听后,越发的不理解,看着眼前的商榷问道:“商大人,小柔姑娘可是康兴城的女儿,康兴城对你来说,应该算不上朋友吧?你又为何这么做?”
商榷见方去病纳闷的神情,不由冷冷笑了笑。
仰望天空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换做之前,我的确不会这么做,可自从我儿死后,一切就都变了!”
“当初我听见朝廷要将孙夫人和小柔姑娘下狱时,就突然想到了当日凤主杀我儿子的时候,不免心生感慨,就想着能否帮她们一次!”
“人人都有子嗣,人人都有父母,想我儿在世时…….”
说到这,只见商榷的眼眶中早已布满了泪水,哀愁的面颊显得更叫憔悴。
随即摆了摆手:“嗐!跟您说这些有什么用?”
“方王爷这次来永乐城,是要接受凤主的封赏吧?”
“可喜可贺,望方王爷前途似锦,步步高升,我就先走了。”
说罢,转身回到了马车之中。
方去病本想拦住他多问几句,却又不知从何问起,眼睁睁看着他的马车从身边擦肩而过。
宋亭书看着马车的背影,匪夷所思的摇了摇头。
泛起了嘀咕。
“
这个商榷是怎么了?刚刚他是说他的儿子死了吗?怎么可能呢?”
“他儿子商屠可是当今大兴唯一的驸马,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况且这么大的消息,咱们进城的时候也没听人提及过啊?”
宋亭书的话,不由让方去病有些惊愕。
“驸马?”
“什么驸马?”
宋亭书连忙解释道:“哦,商榷的儿子商屠,娶了凤主的阿姐,所以商屠变成了驸马!”
“商榷能突然晋升到刑部尚书的位置,多半是因为他儿子的缘故。”
方去病了解后,缓缓点了点头,看着前方渐渐消失的马车,心中一沉。
既然是驸马,又为何会突然死掉?而且还是被凤主杀死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故事。
想到这,不禁深吸一口气,原本想追过去问问,可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如若再不抓紧去皇宫,恐怕就要等到明日。
皖城中还有怀有身孕的夫人,方去病一日都不相等。
况且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