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啊,当今国泰民安,陛下勤俭纳谏,咱们这些当御史的,清闲是清闲了,可难免被人说尸位素餐啊。”
许成杰搅动了几下釜中的茶汤,颇带着几分失意道。
“谁说不是呢,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就外放到地方施展一腔抱负,也比在这京城当这清闲御史,虚度光阴的强啊。”
段熙用清水润了润面前的茶杯,缓缓将水倒在了地上,又盛起一碗茶汤递到对面的有人面前:“来,老许,喝茶。”
“好。”
许成杰起身双手接过,放在面前接着道:“说起抱负,陛下最近下旨,让各地官员督察监造这曲辕犁以代替旧犁,咱们要是当了地方官啊,一定让百姓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这新犁,到年终汇总时候,那就是白捡的政绩啊。”
“听说这曲辕犁,是定远侯府上的唐小侯爷造出来的,陛下和工部何大人、户部刘大人亲自试的犁,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啊!”
“先造出这百炼钢抵御北蛮,后有这曲辕犁造福黎民,唐老侯爷这儿子一朝开窍,可是屡立奇功啊,来,咱们以茶代酒,敬这位唐小侯爷一杯。”
“来!”
两人举杯相碰。
就在此时,一名老仆手拿书信匆匆走了过来。
“老爷,老爷,方才有人敲了大门,等老奴听到动静开门时,发现外面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这封书信。”
“书信?”
段熙疑惑起身接过,正反都看了一眼,没有署名,不由皱着眉头打开,几行文字掠过,他的眉头不由蹙的更深了。
“老段,信上究竟说了什么?”
许成杰见好友神色不对,不禁好奇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
段熙把书信递了过去。
“有什么不能说的,还非要我看。”
许成杰又诧异看了一眼好友,伸手接了过来,片刻便腾身而起,惊诧道:“这……这可是真的?!”
许成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好友家中喝个茶,竟然会看到如此骇人听闻消息。
“你先下去吧。”
段熙对家中老仆挥了挥手,才看着好友道:“下面还写着时辰、车马人数呢,有板有眼的,看起来不似作假。”
“可唐小侯爷不是五公主的驸马么,怎么可能又和长公主有染呢?”
许成杰继续看着手上的书信,难以置信道。
“问题就在这里,长公主寡居三年,如今又在为富阳侯夫人丁忧,好好的她去拜会定远侯府做什么?老侯爷和小侯爷现在可都没有女眷,也没听说长公主和唐小侯爷有交情啊。”
段熙此刻的内心也是震惊不已。
“老段……你看这里,有人曾看到长公主婢女与定远侯小侯爷关系密切,双入双出聚闲楼……”
许成杰把书信拿到好友身前,指着书信上一行文字念了出来。
“聚贤楼?那确实是富阳侯府的产业,难不成长公主和唐小侯爷就是在聚贤楼里认识的?
“老段,你还记不记得,富阳侯亡故后,现在的聚贤楼也就是望月楼,是长公主改的名字,而且生意一直不佳,还有些奇怪的规矩。”
“是有此事。”
段熙点点头,沉思间,他忽然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急忙扭头看向好友。
恰巧许成杰也猛然看向他。
两人心照不宣,再度看向了手中的书信。
这上面的一切似乎变得合理了起来。
“段兄,咱们虽是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但此事不同,关系到皇家颜面,一旦奏报上去被证实为假,虽不会受到处罚,恐怕也再无升迁之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