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端接过纸张,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身旁的老者,忽然以手捂嘴,剧烈咳嗽起来。
若是有熟人在此,一定能注意到,此时的他和一个半月前相比,用判若两人来形容也不为过。
眼眶深陷,瘦骨嶙峋,苍白的脸上看不到几分血色,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公子,您慢着点说,下人送来的药,您怎么不喝呢。”
老者急忙帮公孙端扶起脊背,端起旁边桌上还是满碗的汤药送了过来。
“大祭司,咳……本公子这是心病,这普通的药是治不好的,只有那个不是人的唐宁死了,本公子的病才能彻底痊愈。”
公孙端目视窗外,眼中怨恨之色已经快要溢出眼眶,再度问起:“父亲给我寻找的死士,究竟何时能到?”
“公子,他们已经在尽快赶来了,毕竟要掩人耳目,还要躲过各郡路口的盘问,估计还要一个月才能过来。”
老者思虑了片刻说道。
“还要一个月?大祭司,你看本公子还像是能撑得了一月的样子吗?一个月后过来给本公子收尸吗?!”
公孙端猛然扭头,把手中纸张捏成一团紧紧握在手中,布满血丝的双眼仿佛要择人而噬,瞪着身旁老者:“你派人告诉他们,半个月内赶不过来,就等着先给他们家人收尸吧。”
“是……”
老者噤若寒蝉,连忙低头应下,掩盖起眼中的恨意。
他名依莫农,本为戎族一部大祭司,不亚于族长的高贵之人,眼下却不得不换上中原的长袍,花费十多是从部落里赶来,听从一个乳臭未干小子的命令,只因为他有一个好爹。
他那个贵为大夏安西侯的老爹,在西戎之地可谓生杀予夺,为所欲为。
为了保全全族人的性命,不被其他部落抢为奴隶,他也只能委曲求全。
“大祭司,你说唐宁曾去洛水河边挖过沙子,据你猜测,他还会不会去洛水河畔?”
“公子,从这几日定远侯府对沙子的需求来看,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好,现在就盯死唐宁,等死士们到齐之后,就以洛水河边作为他的埋骨之地如何?”
公孙端一掌将纸团拍在桌案上,眼中刚腾起希冀之光,可喉头一阵猫挠之感,让他再度伏下了身子:“咳咳咳。”
“公子,您莫要激动,把药喝了赶紧躺下,应该会舒服些。”
依莫农又将药碗端了起来,快速抚着公孙端胸口道:“公子,探子还发现不止是我们,还有另一波人也在打探那唐宁的动向,我派出去的都是部落中的顶尖好手,那波人没有发现我们。”
“还有人也在唐宁的动向,能否分辨出来是敌是友?”
“他们观察那唐宁的面相和我们相同,若是保护那唐宁的,应该和咱们相反观察外面动静才对,多半也是唐宁的仇人吧。”
“哦?大祭司,你觉得可否联络他们,一起杀了那个不是人的东西?”
公孙端喝了一口汤药,眸中隐隐有了惊喜之色,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恨唐宁了。
也对,那不是人的东西弄出这么多新奇玩意儿,不知挡了多少人财路,怎么会只有自己一个人恨他。
“公子不可!中原有句古话:事以秘成,语以泄败。我们不清楚那伙人的底细,也不知他们的实力,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和您一样是杀了那唐宁,贸然联系他们,只会徒增泄露的风险,等咱们的死士到齐,足以击杀那个毫无防备的唐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