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谋划了刺杀唐宁?”
赵德清冷声问道。
“回陛下,正是罪人,世子平安无事,实乃万幸。”
依莫农抬起头盯着唐宁颇为庆幸道。
“你这话可就怪了,是你谋划刺杀的本世子,现在怎么反倒又庆幸起本世子没事了?”
唐宁微微皱起眉头回望着依莫农,他这话说的前后矛盾,可听起来又非常真诚。
“回世子的话,是罪人谋划刺杀的您,但那是受了公孙端逼迫,罪人此言并不是想推脱罪责,庆幸世子平安无事也是真心实意,只有世子您平安无事,天子陛下在惩处公孙康父子时,我呼赫部才能活下来更多的人,若是罪人戴罪立功,或许只用死罪人一个就够了。”
依莫农十分诚恳地说道。
见到这位定远侯世子完好无恙,没有伤残,他是真长舒了一口气。
哪怕从安西侯府家丁口中,他都听到了当今陛下对这位定远侯世子无以复加的宠幸。
这位唐小侯爷出事,不仅连夜派出了京城的全部军队前去寻找,而且还发布了高达五十万两白银的悬赏,仅仅为此一人。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就开始祈祷唐宁无事了,万一唐宁真出了事,被这位大夏天子查出是他依莫农所为。
就算当下看在安西侯公孙康的面子上忍住一时,但那位安西侯还能活几年?难保这位大夏天子不会秋后算账,那时整个呼赫部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赵德清闻言,惊疑地和唐宁互相看了一眼后,才又看着依莫农道:“你怎么知道朕想惩处公孙康父子了?”
“陛下私下派人去我戎族部落探查,甚至潜伏下来,而不是借由安西侯公孙康之口知晓我戎族消息,难道不是在怀疑那位安西侯了么?加之此次陛下您对公孙端严加监视,还有这位高大人的举动,更是让罪人确信,您看不惯公孙康父子飞扬跋扈以久,要对他们出手了。”
依莫农郑重冲着大夏天子赵德清拱手道:“罪人愿意将公孙康父子在西疆罪状如数列举,只求陛下饶过我呼赫部族人性命。”
赵德清没有答话,只是望了皇城司提举高天石一眼。
“回陛下,您让臣无论如何也得探查出这位大祭司的动向,臣就启用了在呼赫部潜伏数月的云州押司齐柏,才探得这位大祭司就在安西侯府内。”
高天石连忙上前两步解释道。
“想不到大祭司竟然如此机警,朕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能列举公孙康的罪状,帮朕扳倒公孙康,让西疆之地听从朕所遣官吏管辖,朕就可以对你呼赫部既往不咎,只追你一人之责。”
赵德清不在犹豫地开了口。
有了人证物证,他在动公孙康这位一等侯时才算是有理有据,得到朝堂更多臣子的支持,不至于让天下其他侯爷们人心惶惶。
“罪人愿意作证,多谢陛下恩典,还请陛下赐予纸笔。”
依莫农重重叩了个头。
赵德清使了眼色,秉笔太监李德全立刻从桌案上取下笔墨,放在了依莫农眼前。
依莫农跪在地上,熟练持握起毛笔列举起公孙康在西疆的一条条罪状来。
这位大祭司的毛笔字颇为不错,唐宁看着都觉得比他的要强上不少。
当看到‘铸造甲胄,豢养死士’这条时,赵德清和唐宁心中同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