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生诞收了三千两银子的礼?大夏太平了这么多年,和立国时不可同日而语,你堂堂户部尚书,过个生诞区区三千两银子的礼算不上多过分,朕可以不追究,你再想想?”
赵德清挑眉道了一句,眼中的怒意却是越来越盛。
“既然陛下追究的不是此事,那老臣就真不知道了。”
郑光升听到赵德清不再追究此事,顿时止住哭泣,脸上露出欢喜之色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呵呵,郑爱卿,你还真是给了朕惊喜啊,这么多年了,朕还一直不知道你说起瞎话来也是一把好手,既然你想不起来了,朕帮你想想。”
赵德清翻了一下桌案上那几张口供,拿出一张来在郑光升眼前晃了晃,递给高天石:“高卿,你拿近些让郑爱卿仔细看看,隔的这么远,朕怕他看不太清。”
“是。”
高天石当即接过书纸,将它放在了郑光升眼前。
“行了,高卿,拿回来吧,郑爱卿身为户部尚书,对银钱和盐引自然是相当熟悉,朕相信他已经注意到了。”
赵德清靠在了椅背上,看着远离书纸后郑光升那已然变了颜色的脸:“郑爱卿,你难道以为为了区区三千两银子,朕会让李德全去请你过来?你若是还不承认,朕可以让谭毅过来跟你对质。”
“不必了,陛下,臣自知死罪。”
郑光升闭上了眼睛。
在见到皇城司提举高天石带着大批密探闯入府上的那刻,他就怀疑过是此事暴露,不过心底还存在着最后一丝侥幸。
但是看到这页书纸的那刻,他知道最后一丝侥幸也不存在了。
“你告诉朕,自你的上任钱老尚书推举你为户部尚书以来,朕可曾亏待于你?”
“不曾……”
“那你告诉朕,是谁给你胆子,让你连盐引此等国之重器也敢拿去售卖?你郑家真就这么缺钱?”
赵德清痛心疾首看着面前这位和自己小了四岁的老臣。
八年前。
他还是户部人人称赞的郑侍郎,朝廷上下公认的清廉能吏,这才短短数年,就堕落成了一个胆敢贩卖朝廷盐引谋取私利的巨贪。
“陛下,臣卖这些盐引并不是为了我郑家,一文钱都没花在臣家人身上,还请陛下明查。”
郑光升终于扬起了头,带着几分倔强说道。
“不是为了你郑家,难道还能是为了郑不成?五万担盐引,二百多万两银子,你八十万两就卖了,呵呵,还说不是为了一己私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吧,你卖过几次盐引了,总共卖过多少两银子。”
赵德清冷笑着开口,看着郑光升的目光中满是不信之色。
“陛下,老臣是有些贪恋权势,但并不贪财,老臣总共就卖了这一次盐引,私卖盐引也不是为了一己私欲,陛下是圣明之君,大可以明察秋毫,老臣只求陛下查明后,不要为难老臣的家眷,老臣但求一死。”
郑光升直直望着桌案上的那几张口供记录,目光坚定而决绝。
仿佛方才痛哭流涕求陛下饶命之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不仅是赵德清,连门口的唐宁几人同样傻了眼。
难道这位户部尚书私自贩卖盐引还有其他缘由?
“郑光升!有什么话,是当着朕的面也不能说的?你还是不是大夏之人,是不是朕的臣子?”
赵德清怒了。
原本以为到户部尚书贪财才卖的盐引这里就可以结束,现在看来,这事好像更加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