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朝臣们听到此话,众口一词行礼。
一个个很有默契地纷纷低下了头,噤声颔首不敢说话,此时谁若扬着脑袋,弄不好就要被陛下点名了。
“想必你们也很好奇,郑光升身为户部尚书,想要巴结上他,给他送银子的人无数,为何要铤而走险亲自贩卖盐引呢?”
赵德清在龙椅前来回走动着,自问自答了起来:“那是因为有人在户部借了银子,答应归还却未还上,这才让朕的户部尚书亲自冒着风险,私自贩卖盐引替他们还账,日子太平久了,有人忘了本,想过高门大户风花雪月的日子了,而这些人,就在你们行列之中!”
“什么?!”
“就在我们行列之中?!不会吧。”
朝堂上又是一阵沸腾之声。
众多朝官都开始张望四周,尽管有些人眼神心虚的不行,但此时不看别人,那不是就坐实了自己么。
唯有寥寥数人泰然自若,依旧平静目视前方。
“不用再找了,朕已经帮你们把他们找出来了,朕知道,你们这些人里面或许还有以权谋私、贪污不法之人没被找出来,但朕希望,有这些前车之鉴在,你们尽早到有司衙门伏法认罪,朕一律从轻发落,要是将来被朕发现了,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赵德清看着众朝臣提醒了一句,目光看向殿外:“让他们自己进来。”
此话一出。
朝臣们再度纷纷扭头看向殿外,只见几道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为首者是一位发须皆白,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者,后面紧跟的则是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还有五个低眉颔首的身着常服之人。
众臣看到来人虽一时眼生,但很快就有人认了出来。
文圣公乐彰侯朱宣,还有征东侯阮长雄,剩下的也是几位侯爷。
竟然是他们?是他们挪用了户部的银子?!
“罪臣朱宣,叩见陛下。”
朱宣脸色难看地走到大殿中央,看着龙椅上的赵德清丢下拐杖就要下跪行礼。
“老爷子!”
“文圣公!”
看着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侯爷要下跪,这可把朝堂内不少官员都吓了一跳,离得近的都不管是在朝堂上,凑近一步就要相扶。
最终还是跟在他身后的征东侯阮长雄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即将跪下的朱宣,让不少人都松了口气,全然没有注意到龙椅前站着的大夏天子,眼神微微变了变。
被扶住的朱宣听着周围的动静,低下头去的嘴角隐隐闪过一抹笑意,随即敛起神色扭头斥责起阮长雄:“征东侯,快放手,老朽是罪臣,见了陛下理应下跪行礼。”
和自己所料的一样,不仅是天下文人,就连朝堂上,也有不少对他文圣公之名心存敬意之人。
有了这些人在,就算陛下想治自己的罪,也会有人帮他求情。
“老爷子,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这跪下去万一跪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阮长雄扶起朱宣,将拐杖递了回去,自己跪了下去向赵德清请求道:“陛下,还请您看在文圣公年岁已高的份上,就不要让他下跪行礼了,由臣等犯错之人跪下就够了。”
“是啊陛下,还请陛下看在文圣公年岁已高的份上,免了跪礼吧。”
不少朝臣也站了出来行礼请求。
“好,看在朱爱卿年岁已高的份上,朕就免了他的跪礼,准许他站着说话。”
赵德清打量朱宣一眼,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