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应熊眼中带着怒火和愤恨接着说了起来:“罪官夫人也因为这场变故,生了一场大病,从此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所以罪官听了劝,不再去调查长子的死因,和他们同流合污,让他们相信罪官是真的堕落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记下他们的罪行交给陛下,将他们一网打尽。”
“刘大人,您这个册子上记下的罪行,不需要这么多,只需要一两天,就足以把那些人送入天牢,您为何没有早些将这本册子交给陛下呢?”
唐宁又翻了两页,心情沉重的实在翻不下去,忍不住问起刘应熊道。
这上面记载的罪行,按照大夏律法,差不多都可以满门抄斩了。
“小侯爷,罪官只是一个小小的郡守,根本没有单独向陛下送折子权利,这折子就算送上去,也是要先送到吏部的,吏部有没有和柳云飞之辈同流合污的人罪官不知道,但是罪官不敢赌,罪官已经是拿全家的性命换来的这本册子,一旦赌输了,罪官做的这一切,可就全部化为乌有了。”
刘应熊万分无奈道完,老泪纵横望着唐宁:“下官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这么一个机会,等陛下南巡至楚州,或是等一个陛下的绝对信任之人来到桂平郡,让罪官把这本册子交给他,今日,罪官终于等到了。”
听完刘应熊的诉说,唐宁明白,自己又天真了一次,他见岳父陛下几乎是想见就见,让他都忘了一个普通地方官见天子一面是有多难。
“刘大人,这本册子唐宁一定会好好看完记在心里,也一定会将它交到陛下手中,只不过不是现在,还需要再等一段时日。”
唐宁也郑重望着这位忍辱负重八年的好官儿回道。
这八年来,这位刘郡守不仅要忍受着丧子之痛和仇人虚与委蛇,还要忍受着良心上的折磨,他都想不到这位刘郡守是花了多大的毅力,让柳云飞、岳寒松之流至今没有怀疑于他的。
“小侯爷,这是为何?罪官等了这么多日,就是想看到这本册子上达天听,看到害我儿子的凶手,还有贪赃枉法之徒被绳之以法,小侯爷为何不能在此时将它尽快交给陛下?”
刘应熊神色激动问道。
他盼望这一日已经盼了好多年,现在终于等到绝不会和那些人同流合污的钦差到来,将罪证交付,现在这位钦差竟然告知他,这件事还要再等一段时日。
这犹如一盆凉水彻底泼在了他头上。
“刘大人,唐宁此次来江南的目的,实际是为修建河堤而来,还有些其他事情,这份册子的内容,实在过于令人震惊了,这份册子牵涉之广,几乎牵涉到小半个江南的官员,就算此刻送到陛下手中,陛下也会命人先调查证据,而非直接抓人,若是让他们狗急跳墙,恐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唐宁耐心对刘应熊解释着:“假如让我借着修河之便,暗中先打探证据,再做出一些部署,等我禀报陛下之时,人证物证俱全,抓人的时候也不会引起大乱子,只有这样,才能在稳定江南的同时,又能除掉这些祸害,这样才符合陛下的心意,也不辜负刘大人一心为民的本意。”
“是罪官唐突了,还是小侯爷您想的周到。”
刘应熊忙行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