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在江州为官三载,什么都不知道,江州上下都归康林这个长史来管?”
唐宁瞥着面前这位刺史,接着问了起来。
“下官不是那意思,下官的意思是说,长史康林的罪行,下官知道的不一定有大人您详细,并非是下官隐瞒不报。”
郑瓒扬起头来,望着唐宁苦着脸回道。
“你方才说,沐阳侯柳云飞是康林的靠山,让你办起事来畏手畏脚,可有证据?”
唐宁也不再纠结郑瓒知晓康林多少事,重点在于敲打这位江州刺史,让他乖乖站在自己这边儿。
至于他隐瞒不报的罪行,自己现在没那个余力管,还是等解决完了柳云飞和前朝余孽的事后,上报给岳父陛下让他去治罪吧。
“回钦差大人的话,下官曾在年终考核过一名郡守,认为此人才不配位,本想上奏陛下另择人选,被长史康林阻拦,而且也表明了是沐阳侯柳云飞的意思,让下官三思而后行……下官只得压下此事,没有上报……”
郑瓒低着头说了起来。
“那你就甘愿忍气吞声,你这个刺史也是陛下亲自任命的,身为江州之地父母官儿,你对治下百姓遭受的苦难就不闻不问?”
唐宁怒声问起。
“大人,下官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又势单力孤,连刺史府的属官,也有康林的人,刺史与长史本就有互相监督之权,下官若是上奏……康林必然也会上报陛下,有沐阳侯柳云飞和江州上下官员给他作证,下官的上书未必会得到陛下重视……”
郑瓒脑门上都是汗珠,不住抬头看两眼唐宁的神情解释着。
可看着面前这位钦差大人越来越黑的脸,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实在编不出话来,只得战战兢兢跪在原地。
“我是听明白了,郑刺史担心自己的上书没有用,反而可能得到陛下的责备,所以选择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和沐阳侯柳云飞与长史康林相安无事,以保住你刺史的官位是吗?”
唐宁怒不可遏,他是越听越来气。
刺史与长史虽有互相监督之权,但是刺史的官职是高长史半品的,一州主事依然是刺史,大多数情况下,刺史和郡守都会稳稳压制住长史和郡尉。
毕竟长史和郡尉管军不管民,只要没有发生战事,他们调动兵马同样需要得到刺史和郡守的许可,没有两人共同的担保,擅自调兵属于谋逆。
说白了。
只要刺史和郡守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之事,长史和郡尉对他们的威胁相当有限,反而自己会处处受到制约,这也是他在楚州桂平郡时,没有过分追究郡尉曹建的原因。
没想到来到这江州,被威胁的人竟然反过来了,你一个刺史被长史压的死死的,原因竟然是怕丢了官职。
“是……不不不,不是,大人……”
郑瓒听到唐宁第一句话正准备承认,可听到唐宁接下来的话又连忙否认,手忙脚乱的就要解释。
“够了!郑刺史不必再说了。”
唐宁直接打断了郑瓒的解释问道:“你和康林带了多少人过来?”
“回大人……下官就带了车夫和卫士共三十人,康林大致也是如此。”
郑瓒小心翼翼回答道。
“廷玉。”
唐宁直接叫起了身后的锦衣卫千户廖廷玉。
“卑职在。”
廖廷玉赶紧上前一步答道。
“你过去一趟,让弟兄们把郑瓒和康林的卫队包围起来,听我命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