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一定好生保管,尽早交还圣上。”
唐宁手下玉佩贴身放好。
常景青怀着沉痛的心情看着唐宁把玉佩揣入怀中,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不拿出来瞎显摆了。
“景青,听大夫说你最重的伤在胸口,再偏半寸就性命难保?”
张之羡绕到床后,盯着常景青胸口处的绷带问了起来。
“是,师尊,大夫也是这么告诉弟子的,弟子这次是命大才捡回一条性命。”
常景青跟着低下头,看着胸口道。
“射箭之人距你几步?”
张之羡突然问起。
闻言。
常景青楞了一下,那弩箭本来就是他自己扎入胸口的,根本没有人冲他射箭,他不知道师尊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但是他必须尽快给出回答,思索片刻后他开了口:“回师尊,那人在墙头动的手,距离我大概七八步远。”
“他们用的弓还是弩?”
“弩,弟子记得清楚,是师父擒住了余治之后,那些那弩的护卫就从墙头和后院走出来围住了我和师父。”
“你在说谎!”
张之羡猛然起身,盯着常景青厉声道。
常景青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师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惊慌失措狡辩道:“师尊,弟子没有!”
“还说你没有,那弩箭真的是前朝余孽射的么?”
张之羡声色俱厉,神色紧盯着常景青。
常景青惊呆了,他根本不知道是哪里暴露让师尊看出了破绽,眼神慌乱,心神俱骇不敢与师尊对视。
同样震惊的还有唐宁,郡守府衙役是先于锦衣卫赶到的院子,除了高师伯尸体没动,院子里的弓弩箭矢早就被他们收了起来,以至于锦衣卫赶去的时候,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都难上加难,师尊就问了这么几句话,就能判断出常景青在说谎?
“景青,师尊再问你一次,那支箭,真是前朝余孽射的么?”
张之羡看着常景青慌乱的神色,再次问道。
“师尊,弟子没有说谎,真的没有……”
常景青双眼含泪望着师尊,承认是绝不可能承认的,现在承认那就是必死无疑。
“没有?!你莫不是以为这里只有你受过弩伤,你真的见过七八步外弩箭射过的伤口么?”
张之羡眼中闪烁着厌恶之色,冷冷盯着常景青:“说吧,你这胸口的箭伤,是自己扎进去的,还是别人替你扎进去的?”
这声疑问。
让唐宁都不由看向了病床上常景青,连他都没敢往这里想,这支箭会是常景青自己扎进去的。
“二十多年前,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师父就已经随着当初的师尊下山救济百姓了,各种各样的箭伤见过无数,甚至自己都挨过匪徒的暗箭,七八步内,强弩即便是铁甲也能射成对穿,你这身皮肉难不成是铜皮铁骨,你真以为撒谎能逃过师父的眼睛么?”
凌广白面无表情盯着常景青冷声道。
“大师伯,弟子真的没有撒谎,那前朝余孽就在院墙上射了弟子一箭,或许是弟子看错了,那人用的是弓也说不定……”
常景青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挣扎着爬起身跪在床上面向张之羡:“师尊,您一定要信弟子,弟子没有撒谎啊!”
“这么快又改口了?”
张之羡神色缓和下来,眼中却满是失望看着床上的常景青:“我是看过不少箭伤,中箭的伤口各不相同,绝大多数弩箭在七八步内是可以贯穿人体,但并非没有意外,被骨头挡住,或是弓弩上弦不满,包括制作弓弩的材料不对,皆会削弱弓弩的力道,你有无数种理由可以反驳你大师伯的话,而你却选择了最蠢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