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衙门内堂。
一缕青烟从拳头大小的紫金香炉飘出。
还没到房梁,便消散在半空。
这是清河县令范辛海钟爱的檀香。
“李长辞,把事情的经过从实招来,最好不要耍什么心眼,本官可没有多少耐心。”
今天范知县可没心情去欣赏青烟的缭绕,因为这老捕头的孙子又犯事了!
范知县坐在主位,一袭青色官袍显得威严不凡。
胸口绣着起舞的紫鸳,这代表他大齐国正七品的官位。
在他右手方,一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握刀而立。
女子身穿黑色劲衣,衣边镶着红纹。
明眸皓齿,正是把李长辞抓回衙门的上官云燕。
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此时上官云燕神色严肃的看着李长辞,眼神中闪过些许嫌弃。
她是清河县望族上官家的年轻一辈,也是范知县的外甥女。
在衙门成长的她聪慧过人,颇受老捕头杨志恭,也就是李长辞外公的疼爱。
后者见她天生有办案头脑,便在最后几年捕头生涯中将其当做接班人培养。
至于接了他吏员名额的外孙李长辞。
杨志恭的评价则是:
脑子不太灵活,没有做捕头的潜质。
李长辞此时站在内堂,看着前方肃穆的两人,一时不知怎么说。
难道要他从地球穿越过来说起?
这样的话范知县八成认为他疯了。
说不定立即就押送大牢。
“二舅姥爷!明显有人陷害我,你们怎么还信了?”
他没有过多解释。
解释越多嫌疑越大。
对面一个是他二舅的岳父。
一个是家中老爷子的徒弟。
谅他们也不会单凭一把匕首就把自己正法!
这就是古代关系网强大的好处。
事事都有人替他擦屁股,是那些平头百姓不能比的。
要是他真是个普通捕快。
现在哪能在衙门内堂被单独审话?
早被打入大牢上刑去了!
李长辞刚说完,范知县便“啪”的一声拍向桌面,怒道: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在衙门要叫本官大人!”
“你这样叫,成何体统!”
范知县愤怒起身。
一只手指着李长辞,臃肿的身子来回踱步,恨铁不成钢接着骂道:
“你这个臭小子,这几年在衙门游手好闲,跟上官捕头这么久,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
“一个案子没查好不说,自己还背了上命案!要不是看老捕头的面子,本官早就让你滚回家了!”
抚着花白的胡须,他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
拿起桌上半扣着茶盖的杯子,喝了口茶,唏嘘道:
“想当年老捕头是多么风光,就连京都皇宫的人都来咱清河县请人去办案。”
“如若不是年纪大了不想四处走动,说不定早去京都六扇门了。”
“没想到现在老了竟有你们这两个后辈。”
“一个整天不学无术,十年考不上一个举人!”
“一个终日混吃混喝,现在竟还摊上人命官司了!”
“真是苦了我那女儿,怎么就嫁到了你们家?”
......
李长辞心里有苦说不出。
二舅啊二舅。
我这是给你挡枪了。
听范知县这口气明显对他二舅更不满。
不过二舅废是真的。
而立之年的人了。
还只是个秀才。
虽然五六十岁的秀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咱知县的女婿能和平头百姓比?
不过范知县这番骂,却是让他心里有底了。
他这话里意思,让李长辞觉得他知道自己是冤枉的。
不然主要矛盾不可能是二舅。
骂完了后,范知县心气儿似乎通畅一些。
看着李长辞,沉声道:
“你说说,想怎么办?是直接去衙门大牢上点刑,还是先来点板子再去衙门大牢里上刑?”
“你也是捕快,流程没忘吧?”
李长辞听到这话,顿时一个机灵。
脑袋中的困意都消散不少。
这板子是不能打的。
一沾上就皮开肉绽。
半个月下不来床。
大牢更不用说。
进去一趟不残废都算好的。
整不好就直接死里面了!
原主人仗着自家关系以前在清河县没少得罪人。
这下背了命案。
少不了被落井下石。
不能去!
突然。
他似乎想到什么,急忙道:
“大人,周小红的尸体我看过,当时最少也死了有三个时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