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纯阳子散去了一身的火意，席地坐了下来，眼中无光，看其模样，却与寻常垂暮老人无甚区别。
这一老一少，对坐良久，也沉默了良久。
最后，纯阳子苦涩一笑，竟主动催动了修为，将体内的息壤融入了肉体之中。
“你这是……”
得问，纯阳子道：“被这混沌息壤寄生良久，我已然搞清楚了这生灵的习性！它们与其说是吞噬……倒不如说是同化！被它们寄生的那一瞬间开始，我的肉身与修为，便被他们同化了小部分！而也正因将我的身体同化，它们才会得到某种蜕变，从而让其余息壤对它们产生畏惧！反正我已是必死之局！与其困死在此处，不如趁着还有意识，帮你一把！老夫并非怕死……只是那几个居心叵测之辈，不值得我为之牺牲！”
听纯阳子说罢，风无尘嘴角轻扬，问道：“我便值得？”
纯阳子陷入了沉默，而后便道：“你至少没有迫切的将老夫当成是踏脚石！”
说出此话之时，纯阳子脸上满是哀意。
若能活着，谁又心甘情愿赴死呢？
活着，便有机会……便有登临天界，脱胎换骨的机会！
而一旦死了……可就彻底一了百了了啊！
但是，他真的还有机会吗？
他活了将近万年，自认为已经洞彻了人心！
眼前这个青年方才或许是因为一时冲动，才不忍牺牲自己，但若等他冷静下来，真的还能保持这般观点吗？
一边儿是守着自己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被困死在这不毛之地。
一边儿是渡过这虚空之河，登临天界！
纵然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与其让对方提出来，不如他主动献身，如此……至少能为双方留得最后一丝体面。
“唉……老夫自以为在踏上此路之上，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谁曾想，真到了这一刻，却又舍不得了……生死间的纠葛，纵然是老夫，也未曾将之参透啊……”
“小友……”
得了呼唤，风无尘踱步上前，应声点头：“嗯！”
“老夫……想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若有幸抵达天界！还请找个合适的人，将老夫这一身衣钵传下，也不至于让我这一身本事，就此葬入星海……唉……”
“我拒绝！”谁曾想，风无尘竟拒绝的干脆无比。
纯阳子先是一愣，紧接着，竟露出了几分怒容：“你……老夫为了你，连这条命都舍弃了，你却连这点儿条件都不愿答应吗？”
风无尘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要你的命了？”
纯阳子瞬间傻眼。
纯阳子一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你什么意思？”
风无尘坦率回道：“就字面意思！莫非你以为我方才与你说，让你把命留着是面子话吗？”
纯阳子浑浊的眼瞳一颤，眼中满是感动之色：“你……你真心要留我性命？”
“唉……”纯阳子叹了口气：“你倒是个心善的！但若是如此的话，我纵然能多活一些时日，但最后却还是逃不过一死的命运，而且甚至会葬送了你最后一丝希望，你真的不后悔吗？”
风无尘神秘一笑：“嘿嘿！你可别把我当成什么善人！方才我与那楚天幻的对话你也听到了，你应该能猜出来……我与他皆是天界转世重修之人！不怕告诉你，我在天界尚有仇人要杀，若是必须用你来渡过这虚空之河，我可不会心软！”
听了这话，纯阳子眼中的迷茫更浓了：“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既然不是心软之辈，为何还要留我性命？总不至于你还有其他手段吧？当下只剩你我二人，根本结不成那阵法，之前法子也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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