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卢子钟?离开汤江城?
他们这些人能去哪?莫非真要落草为寇不成。
没奔头的!
徐牧揉了揉额头,“莫急,我想想办法。酒市还没开始,我等同样是有机会。”
陈盛和司虎几人,皆是神色怏怏,又不敢不听,急忙都退了回来。
约在半柱香后,晴朗的天空之上,响起了几口花炮的声音,紧接着,在远处的临时官坊处,第一拢讨喜的鞭炮,也跟着爆了起来。
四大户的人,以及诸多狗腿子酒庄,各自嘘寒问暖了一番,才走回自己的酒牌场地,等着内城一带的酒楼掌柜,挑选酒水。
不用猜徐牧都知道,即便是选了那些小酒坊,必然也要贡上一份不小的银子。
全场,只有徐家庄,是如此格格不入。
至少上百个掌柜模样的人,各自带着护卫,从场子前头开始,慢慢往后面踱去。
当然,是没有任何路子,通来徐牧这边的。
即便是想吆喝,估计声音也很快被热闹声,一下子淹去。
“牧哥儿,救不得了。”司虎瓮声瓮气地开口,拿起酒罐,又饮了几口。
那些掌柜不来,连半点机会都没有。
卢子钟抱着手,远远地露出笑容,尽是一副得逞的模样。
“东家……若不然,明日起,我们把酒送到外头的乡下,庄子里,或许能卖得出去一些——”
“陈盛,拍开十坛酒。”徐牧打断陈盛的话,凝声开口。
“东家要作甚?”
“莫问,先打开。”
陈盛急忙带着人,搬下了十坛酒,尽数拍开。
一时间,浓郁的酒香气,一下子弥漫起来,附近的不少人也啧啧称奇,却只是称奇,依然没有走动的意思。
反倒是身边,那两个卖苞谷的乡民,馋得张大了嘴巴。
“司虎,相见即缘,给二位老哥,都送上一碗好酒。”
两个乡民听了,面色微微错愕,但终归是起身,拿起酒碗嗅了嗅后,尽皆仰着头,一饮而尽。
“这位小东家,是好酒。”
徐牧笑了笑,遥遥拱手,继而才转回了头。
“十坛不够,便把所有酒都取下来!”
“东家……现在无人买。”
确实如陈盛所言,此刻在他们的面前,已经离去了不少酒楼掌柜,大多数的订单,都落在四大户的手里。
卢子钟依然抬着头,朝着这边冷冷发笑。
“无人买,那便相赠。”
“东家,相赠给谁?”
不仅是陈盛这些人,连着那两个卖苞谷的乡民,皆是脸色错愕。
“相赠河母!”
汤江城里偶尔有祭奠,河子里的大尊,不叫河神,叫河母。
徐牧沉着脸,提起一坛酒拍开,转了身,便往汤江里倒去,随着哗啦啦的倒酒声,酒香气越来越盛。
“牧哥儿,这、这得五两银子一坛!”司虎看得揪心,急忙走来要拦住。
“陈盛,把所有酒都拍开,倒入河子里!司虎,你也一起帮忙。”
“莫非是不听本东家的话!”
陈盛几人哭丧着脸,学着徐牧的模样,纷纷拍开酒坛,将上好的美酒,往汤江里倒去。
两个乡民,微微眯起了眼睛。
“小东家,能否留一口,天涯是友朋,四海皆弟兄。”
“且饮!”徐牧笑了笑,把手里拍开的一坛酒,沿着河堤推了过去。
两个乡民豪气干云,抓住了推来的酒坛,轮流抱起,仰头灌了起来。
“这两位,似个绿林好汉一般。”陈盛望了几眼,匆忙又转了头,继续哭丧着脸,拍开酒坛倒入汤浆里。
醇香的酒气,顺着汤江往下方缓缓流淌,不多时,便流淌到了酒市前的大渡口。
先是一个肥头大耳的酒楼掌柜,一下子顿住脚步,而后匆忙弯了腰,双手舀起河水,连着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