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取了的话,衍生的问题也会很多。
犹豫再三,徐牧还是让周遵一起收拢了,等去渭城交榜的时候,一并交出去。
当然,那四口的财宝箱,定然是不能交的。即便是不为银子,单单那副虎夔银甲,都值得他冒险一轮。
第二日的天明,不负众望的周洛,总算请来了十几个武行,各自驾了马车,战战兢兢地驶入了马蹄湖。
“东家,别的马廊请不到人,都不敢来。莫得办法,我只能花了三十两的银子,去请武行了。”
“还请了一个大夫,那老头儿原本不想来,只能涨到了十两。”
武行,类同于镖局的趟镖手。至于有大夫跟着,那肯定更好,陆劳这些伤员,也不用再奔波一趟。
虽然自个也懂些后世的药理,但实打实的,还是交给那些老大夫吧。
“这、这位东家,那些个老匪窝子,都被你等杀了?”武行里,一个面容沉稳的大汉,下车抱拳。
“跑了一些,余下的都杀了,劳烦诸位跑一趟。”这番话,既有震慑也有结交,左右这个世道,小心些总是没错。
“不敢当的。”大汉艰难咽了口唾液,“先前听说渭城早早出了官榜,但许久的时间,都无人敢杀……某家佩服。”
“好说了,都是讨命人罢。”
转过身,徐牧吁出一口气,只需把三个瓢把头的脑袋,送去渭城官坊,再加上田松的配合,那么马蹄湖一带的地契公证,当是没有问题了。
十余个苦命女子,在走出草屋的时候,依旧哭个不停。临上马车,还不忘跪在雨幕里,给徐牧磕了三个响头。
“小东家大义。”中年武行再度抱拳。
徐牧也微微抱拳,算是回了个礼。
他有想过,把这十余个苦命女子,收留在庄子里,但内城并非是边关,这些苦命女子之中,说不得还有几个大户的闺家小姐。
只能作罢。
“周遵,把老先生请入草屋,须礼貌一些。”
那位打着油纸伞的老大夫,带着富贵小帽,原本显得有些惊怕,但在听见徐牧的话后,脸色一下放松下来。
安排了一番,徐牧才上了马车,后边的司虎,也抱着三个血淋淋的包袱,立即跳了上去。
在后头,周洛几个青壮,也帮忙把一大摞的武器袍甲,扛上了马车。
“周洛,盛哥儿他们呢?”
“在收拾了,估摸着今天夜晚,便会到马蹄湖。”
徐牧点点头,不再多言,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当属去渭城交榜。
……
常家镇的楼台上,常四郎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笑着叹气。
“敢问,这是几日的事情了。”
“小东家渭城杀榜,快三日了。不过少爷放心,渭城的魏吏,已经答应好了,哪怕到时候小东家交榜,也定然得不到地契公证。”
“莫理了。”常四郎拂开袖子,声音显得有些孤独。
“莫理了,来来去去的,显得我常四郎小家子气。小东家杀了榜,有本事去走出一条路子,那是他该得的。”
“少爷,他得不到地契公证——”
“你不懂。”常四郎冷冷打断。
“一而再再而三,这样下去的话,我会和小东家变成仇人,我可不想如此。”
常四郎身边,一个满身华袍的老人,犹豫着点了头。
“随着他吧。”
“或许,卧龙是终究要出潭的。”
华袍老人微微叹出一口气,有些想不通,自个的主子,为何要这般给脸一个小东家。
当然,对于自家的主子,他是拜服的。
走下了木梯,老人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哪怕他现在去渭城官坊说些什么,似乎也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