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哥儿,我给它取个名字,可好?”
“取吧。”
“便、便叫二虎。”
“哪来的名儿?”
“我是大虎,它便是二虎,乃是吾弟。”
“甚好。”
徐牧露出笑容,司虎能喜欢上这把劈马刀,当成了自个二弟,想来,在以后的厮杀中,定然会更加威风。
“东家,前面的坡子下,见着光了。”谈笑间,周遵打马而回。
徐牧抬起眼睛,注目着前方的远景。
三月一市,这见不得光的牙行买卖,当真是灰暗的营生。
“东家,怎的有人在哭。”
徐牧皱了皱眉,竖起了耳朵,果不其然,隐隐约约的,听得清女子在夜色间的幽怨啜泣。
约莫有不少人,啜泣的声音,此起彼伏。
徐牧猜测,估计是被卖到牙行里的姑娘,这会儿知道自己命运多舛,忍不住哭了起来。
“司虎,催马。”
来往之中,亦有不少富贵的马车,沿着小道急急赶来,奔向坡子后的牙行黑市。
加了马力,约有小半炷香后,一行四人,总算是堪堪赶到。留了周遵看守马车之后,徐牧才带着司虎和另一个青壮,继续往里走。
四五个按着刀的彪汉,原本想要查请柬,待收了几两碎银,急忙弃了动作,恭敬地把徐牧几人迎了进去。
“牧哥儿,好多人。”
徐牧点点头,连他也没有想到,这等穷乡僻壤的牙行黑市,居然能吸引这么多的人,而且在其中,更是有许多披着华袍的富贵人。
“东家,前面有一帮人牙子。”
人牙子,即是牙婆,专门想方设法地掳掠人口,送到牙行来卖,左右三月开一市,有的是时间来准备。
内城一带还好,离着远些的镇子村落,多的是这种人牙子出没。掳掠来的,大多是些年轻女子,用作鳏夫续弦,或者沦为大户的玩物。
有点类同当初在望州城的苦籍,都是乱世之下,而产生的糟粕买卖。
面前的木笼里,约有七八名衣裳褴褛的女子,披头散发,见着有人走来,便仓皇地挤到最前,堆出脸谱化的笑容。
如这样的笑容,不知是受了多少马鞭,才学会的小本事。
“东家,十两一头。”木笼前,一位留着八字胡的老叟,缩着手迎了上来。
徐牧听得不是滋味,诸如豺狼虎豹,才会说“一头”,木笼里的女子,并非是牲口。
“徐、徐东家!”
徐牧还未开口,木笼里,一个女子突然哭叫了起来,惹得旁边的老叟,急忙挥起了马鞭,连着抽了好几下。
“牧哥儿啊,这几位,莫不是马蹄湖救出来的!”司虎鼓着眼睛,辨认好几下,才一下子开口。
正是这一句,让徐牧整个人愣在当场。
马蹄湖杀榜,他确是救了十余个苦命女子,甚至为了她们的安全考虑,特地请了武行,送入了官坊。
却不曾想,一转眼,又被人卖到了牙行。
“喂,你若是不买,便莫要站这里!”老叟有些生气,只以为徐牧是来捣生意的。
声音大了一些,二三个提刀撑场的护卫,带着恼怒走来。
“都买了。”徐牧凝住脸色,冷冷地抓住银袋子。
这一下,老叟转怒为喜,脸色又变得谄媚起来。
“敢问一句,哪地的姑娘。”
“自然不是内城的,都是些远地的黑户。嘿嘿,你放心使,即便出了人命,官坊也不会过问。”
徐牧心口发沉,大致猜出了一二,这几个马蹄湖救下的姑娘,或是贫民女子,又或是没有夫家公证。索性,都被官坊丢来了牙行,赚些细碎银子。
数了约莫有七八十两,徐牧冷冷放到老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