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让我等先叩城。”
踏踏。
陈家桥带着五十个侠儿,缓缓踏了出来。
“陈先生,你等不过五十人。”
“人虽少,却有破阵之志!东家,且看好!”
徐牧还想再劝,五十余道人影,已经卸下袍甲,露出胜雪的白衣,在夜色中显得极为夺目。
“江山雾笼烟雨摇,十年一剑斩皇朝。”
“掠——”
五十余个侠儿,在陈家桥的带领下,开始依仗轻功,踏飞在泥地上,溅起阵阵的泥巴子。
“千金不肯顾,一剑为酬恩!”
望州城下,夺目的胜雪白衣,终归是吸引了夜巡队的目光。
陈家桥割出伞剑,第一个冲到了城门之前,削飞了当头一个狄人的脑袋。
“杀人拂衣去,羞入官坊门!”
在陈家桥后头,五十余道的白衣胜雪,纷纷平地而起,将死寂的夜空,一下子点缀成片片白妆。
“将相皆可杀,莫道扫世人!”
剑光冷冽地劈开,伴随着的,还有狄人的痛呼。但没有多久,至少有上千的狄人出现在城头之上,搭起了手里的弓箭。
远处的林子里,徐牧闭上了眼睛。
“三壶雕花酒,祭我侠儿坟!”
一个个在半空轻掠的侠儿,被箭矢射透了胸膛,胜雪白衣染成了血色,高高栽落下来。
即便如此,终究是有十几个侠儿,借着随身的绳勾,先登上了城头,抬了手里的剑,与城头上的狄人,厮杀成了一团。
奈何人手太少,不时有侠儿被拥堵劈死,翻身坠入城下。
徐牧睁开了眼睛,眼色里满是肃杀。
“步弓手!”
“呼!”
两千的步弓,冷冷地昂起了头。
几十个侠儿的赴死之下,已然是拖住了狄人回防城门的时间。
“攻城!”徐牧长剑所指,指去望州城的方向。
一瞬间,埋伏在林子里的两千步弓,怒吼着往城关狂奔。最先头的一排,迅速举起了手里的粗制木盾。
噔噔噔!
城头上的北狄人,尽皆大惊失色,如何也想不到,这种时候会有几人来攻城。
数不清的飞矢,落在木盾之上,不时有奔跑着的步弓手,被射烂了身子,死在冲锋的半途之中。
“六百骑,随我冲杀城关!”徐牧勒起缰绳,继而怒喊。
自古今来,骑兵攻城皆是蠢不可及。徐牧此时,也并没有这种打算。
他要的,是这六百的骑兵,借着速度,从窄墙那边弃马登城。
……
望州城里。
陈盛冷着目光,看着昏黑的街路之上,一队又一队的狄人守军,开始奔赴南城门。
待最后一队过去——
陈盛才起了身,摘下了背上的铁弓。
“起火!”
嗡。
微微的零星雨水下,火星子打到火油上,一口大陶罐,迅速烧了起来,火焰乌青。
“浸火油!瞄准!”
呼!
几十个匿身的好汉,齐齐把铁弓抬高,瞄准了南城门守军的方向。
“崩弦!”
昂昂——
数十支的火油箭,蓦地抛向天空,带着刺耳的枭音,在黑幕中脱出长长的烟尾,继而,如小型的陨石雨,打落在南城门的守军之前。
不消几个眨眼的功夫,二三条的火蛇随着火势的延伸,疯狂攀爬而起,在烧死了十几个狄人之后,惊得余下的人,仓皇退开。
“再浸火油!”
“崩弦!”
第二轮的火雨,再度抛射而去,同样不负众望,又烧起了几道火蛇。
有气极的狄人守军,发现了陈盛这几十人的身影,怒吼着转过身子,搭弓捻箭。
马箭电射而出,瞬间有十几个好汉,被射成了刺猬,死在陈盛面前。
眼看着第二轮的飞矢,又要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