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陶自不用说,哪怕是他的岳祖李如成,那也是三十多年,一刀一剑杀出来的军功。
“四等子爵徐牧,厚德载物,高风亮节,从龙亦是首功,封一品宰辅,忠勇侯,增三千户食邑。”
这一下,附近的地方,不少皇宫守军,统领裨将,甚至是那些太监宫娥,都不时有人发出惊喜的欢呼。
徐牧表情冷静,无悲无喜。
若是一个盛世王朝,年纪轻轻的,他混到这个份上,都可以考虑延续家名和香火了。
可惜不是,这是一场风云暗涌的乱世。
而且,实打实地说,他和陈长庆的封赐,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当然,他也明白袁安的意思,算是一种平衡的手段,让他和陈长庆两人,互相制衡。
“谢主隆恩。”徐牧沉沉开口。
……
登基事毕,散了朝,又与新帝商讨了一番事宜。徐牧在于文的陪伴下,在天色黄昏之际,慢慢走出皇宫。
“徐将军……该改口了,叫徐宰辅。”于文依然激动,“我便说了,徐宰辅是破长阳的首功,陛下定然要厚恩的。”
“我等以后便跟着徐宰辅,匡扶江山社稷。”
“好说了。”
告辞之后,徐牧刚要转身。
“徐宰辅,忠勇侯。”
徐牧眼色蓦然发冷,重新回了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陈长庆已经带着数千的铁卫,堂而皇之地走过来。
于文冷着脸,紧紧护在徐牧身前。
“金刀卫,你是个甚意思,还怕我动手杀人不成。”陈长庆笑了笑。
“于兄,让他过来。”徐牧冷笑,“陈将军,不如你我去那边谈谈。”
陈长庆眯了眯眼睛,“不敢,我怕你真要杀我。你瞧着,我一天到晚的,可都穿着内甲和外铁甲。”
“何止,还有数千的铁卫。”
“金刀卫,我有些事和徐宰辅相谈,不如你先离开,如何?”陈长庆侧了头,语气有些不耐。
于文朝徐牧看去,发现徐牧点头后,才心有不甘地抱着拳,退到了中门之后。
陈长庆仰着头,看向黄昏的天色。
“我敢猜,徐宰辅的周围,埋伏着不下几百个死士,对了,还有一头老虎。不过,我的人也不差。”
“你想说什么。”徐牧皱住眉头。
“侯爷给你留了话?”
“怎讲。”
“无冤无仇的,不然你一直盯着我作甚。”
“你又何尝不是盯着我。”
陈长庆面色不悦,“你我都知,新帝并非大才,若是时间充裕,估摸着小侯爷都不会选他。”
“陈将军,慎言吧。”
“无碍。新朝能倚靠的,无非是我们两个,徐宰辅,不如这样如何。你我握手言和?”
陈长庆堆上笑容,“你也知,在长阳我有三万大军,哪怕在暮云州那边,我亦有两万大军留守。”
“并非是托大,而是想着,你我都是侯爷留下来的人,不该如此针锋相对。”
“陈长庆,你知道小侯爷,为什么选我做托孤大臣,偏不选你。”
“为何。”陈长庆眯起眼睛。
“我只讲一次,你细细听好。”徐牧冷着脸,小心按住腰下的长剑。
陈长庆急忙将头凑过去。
锵——
一阵剑光割到他的铁甲上,燎起粒粒的火星子,顺带着,将他额前的一缕发梢,从中割断。
“徐牧!尔敢!”陈长庆惊得连连后退,缩到铁卫军的阵列中。
徐牧冷冷回了剑。
“把甲胄穿稳,日日像狗一样躲着我走,不然哪一日,你都不知怎么死的。”
数千的铁卫面色恼怒,只待陈长庆一声令下,便立即提刀冲杀。
但在此时,两端的宫墙上,也同时有一道道的黑色人影,稳稳落在徐牧身后。
只要陈长庆敢动手,定然是一场混战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