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探查到,陈长庆那边,也在收买江湖人,想对主子下手。”
听着,徐牧皱了皱眉。便如常四郎所言,这陈长庆都快缩到乌龟壳里了。
“主子,若不然我今夜召集人手,拼杀一把。”
“太急躁了。”
在长阳城,除了四千的虎堂死士,他的手底下,只剩数百个断头军。
“于统领对主子尚有好感,可拉拢。”
“这个我知。但御林军无端出了宫,便是擅离职守的大罪。现在我还不想把他卷进去。”
“曹鸿,你想些办法,杀几个暮云营的都尉头子,别留下手脚。”
曹鸿拱手领命,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急急又站稳了身子。
“对了主子,老侯爷似是染了病。”
“怎的先前不说。”徐牧脸色微惊。
“老侯爷今日……撑着身子走出来,突然栽倒在地。”
徐牧有些苦涩地抬了抬手。
曹鸿叹出一口气,消失在夜色之中。
“司虎。”
待徐牧走出书房,绕过路道,才发现司虎正大字型地躺在床上,醉得大睡起来。
无奈一笑,徐牧只得打了手势。不多时,上百条虎堂死士,稳稳地落在了周围。
“取车,去定北侯府。”
清君侧之后,李如成索性留在了长阳,并没有再回澄城。毕竟现在澄城那一边,几乎是常四郎的势力范围了。
“主子,到了。”
“隐。”
上百道人影,一下悄无声息地隐匿起来。
徐牧理了理身上的袍子,才叩响了府门。开门的家奴,见着来人是徐牧,慌不迭地开了门,打着灯笼做了“请”的手势。
“老爷这些时日,一直都不舒服,我想去告诉徐相的,但那些新来的护院,都不让出门——”
家奴突然收了声,慌忙躬下身子。
徐牧抬起头,发现一身华袍的李硕墨,正冷冷立在亭子里。
“贤婿。”李硕墨喊了一声。
对于李硕墨,徐牧并无好感,他和李大碗的这一桩结亲,基本是绕过了这个爹。
“见过岳父。”徐牧微微拱手。
“我先前就说了,我这贤婿乃人中龙凤,定然要出人头地的。”
你可拉鸡毛倒吧。
徐牧心底骂了句娘,懒得再翁婿笑谈,加快了脚步,往李如成的屋头走去。
李硕墨冷哼一声,待徐牧走远,脸色才变得阴沉起来。
……
走入屋子,徐牧仅看了两眼,胸膛便发涩起来。面前的定北侯,憔悴至极的模样,让他一时联想到袁陶死前的景象。
“先莫哭。”李如成屏退左右,声音一时无比嘶哑。
徐牧几步走去,帮着扶起了身子。
“这二日我想了想,约莫是被人喂了毒。”
徐牧面色大惊,袁陶如此,李如成也是如此,这是一个什么操蛋的世道。
“这是为何。”
“小婿,你知道的吧。我在西北那边有五万余的大军,调了二万入长阳,应当还有三万,为何不能都给你?只送了八千人的虎符。”
“岳祖说过,余下的人马不能动,要留着镇守西北,谨防马匪入关。”
“我们称为马匪,实则是些可恨的外族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手段凶残,动辄屠村屠镇,若是让他们入关,便会生出大祸。”
“不管造反还是清君侧,新帝还是新朝,怎么厮杀,都是中原的事情。但外匪入关,便不同了。”
“岳祖的意思是?”
“有人要动我的定北营,想调回长阳。”
徐牧神情发涩。
“你猜出来了,我也猜出来了。我死了之后,谁会袭爵定北侯。”
“你的儿子,我的岳丈。”
“袭爵以后,他会做什么。”
“调定北营入长阳。”
李如成痛苦地闭上眼睛,“跟随我的两个老将,前些日子,莫名其妙地死了,我原先就发现有问题了,却没想到,是这个逆子捣鬼。”